('\n\t怎会如此？<br />\n睡前的相安无事，一夜过去越了界。<br />\n“醒了。”<br />\n陆今安嗓子沙哑，带着淡淡的倦意。<br />\n顾念一垂着脑袋，“我怎么？是我先动手的吗？”<br />\n她这是断片了？<br />\n医学上有解释，人在极度悲伤的情况下，会选择性忘记一些事情。<br />\n陆今安不愿她想起不开心的事情，“是，你先动手的。”<br />\n给她找点事分散下注意力。<br />\n顾念一稍微退开两步，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又把你当抱枕了。”<br />\n一回生，二回熟。<br />\n她已经不会被吓得猛得撒手了。<br />\n陆今安扬了下薄唇，“你是我的安眠药，扯平了。”<br />\n顾念一：“……”<br />\n两个人一前一后在卫生间刷牙洗漱。<br />\n顾念一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肿得和核桃似的，酸酸胀胀。<br />\n发生了什么呢？<br />\n顾念一去询问唯一的知情人，“陆医生，我昨晚是不是哭了？”<br />\n也能解释，为什么陆今安会抱着她。<br />\n陆今安收拾行李，“想起来了？”<br />\n顾念一摇摇头，“没有。”<br />\n大脑深处有个画面呼之欲出，但她愣是想起不来。<br />\n陆今安：“那就别想，大脑在保护你。”<br />\n他的理由说服了她。<br />\n他们今天要返回南城，顾念一无暇顾及昨天的事情。<br />\n“嗯嗯。”<br />\n回到南城的陆今安，前期落下了许多工作和手术，更加忙碌。<br />\n“我这两天会很忙，回来的晚，早点睡，不要等我。”<br />\n顾念一怔住，她也没想等啊，结婚后一直是这样过来的，她已经习惯了。<br />\n“好的，陆医生辛苦。”<br />\n维持表面的客气和礼貌。<br />\n在陆今安走了之后，顾念一开始挂号。<br />\n市立医院的专家号少之又少，知名专家更是没有排班。<br />\n好在，目前仍在节假日之中。<br />\n号比较好挂，上午还有空余。<br />\n她信不过其他医院，在南城看病，大家首选市立医院。<br />\n而且，她去的是妇科门诊，陆今安更多时间待在心血管外科住院部，应该碰不到面。<br />\n顾念一挂好了号，坐在落地窗前，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br />\n现在的感觉就好像确定了哪天要上刑场，要去宣判死刑。<br />\n她最害怕去医院了。<br />\n现在不得不接受，也许没什么呢，自己吓自己。<br />\n顾念一起身打车去医院。<br />\n许多人看到陆今安回去，感叹救星回来了。<br />\n其中就属周子煜叫得最大声。<br />\n天知道，这段时间他是怎么过来的。<br />\n“陆医生，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盼回来了，我可想死你了。”<br />\n陆今安掀起眼睫，“想我给你带的特产吧。”<br />\n周子煜：“看破不说破，还是好朋友。”<br />\n隔壁门诊大楼三楼的妇产科，顾念一取好了号报到成功，坐在候诊大厅等待叫号。<br />\n以防万一，她戴了口罩过来。<br />\n许多人是朋友、家人、男朋友或者丈夫陪同，少数像她一样的一个人。<br />\n她倏然想起，网上说的孤独等级。<br />\n第九级是一个人看病，最高等级是一个人做手术。<br />\n她解锁了第九级。<br />\n很快，大屏上叫到了顾念一的名字，她的内心很忐忑，每走一步，像是重重踩在她的心上。<br />\n原本紧张的情绪，又被高高吊起。<br />\n医生例行询问：“哪里不舒服？”<br />\n顾念一：“月经一直不走，小腹也有点痛。”<br />\n“结婚了吗？”<br />\n“结了。”<br />\n顾念一想到之前陪明悦看内分泌失调，旋即补充，“但没有性生活，刚结婚。”<br />\n医生让她躺在旁边的床上，按压小腹，问是哪里不舒服。<br />\n“自助机缴费，三楼做彩超，如果上午排不到，下午我也在。”<br />\n“好的，谢谢医生。”<br />\n因为放假，医院仅开放了几个彩超室，等到中午才做到顾念一。<br />\n拿到结果的时候，医生已经下班了。<br />\n顾念一惴惴不安，头顶上像悬着一把大刀，不知何时落下。<br />\n她坐在铁皮椅子上，捏着薄薄的一张纸，她看不懂上面的数字，长径、前后径、血流信号、回声……<br />\n好多好多专业名词。<br />\n她看到最下方的超声提示，第二行字：考虑子宫肌瘤可能，请结合临床。<br />\n下午时分，医生看了一眼b超单子，“子宫肌瘤，10cm有点大啊，尽快准备手术，我先开点药给你吃，月经流干净来住院，护士会和你说具体的情况。”<br />\n终于宣判了最终的结果。<br />\n刽子手的刀，砍在了她的头上。<br />\n“好，谢谢医生。”<br />\n顾念一已经麻木，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br />\n她在长条凳上坐了一会儿，抹掉眼尾的眼泪，向护士台走过去。<br />\n第28章 手术<br />\n顾念一拿着住院条站在护士台前面, 询问注意事项。<br />\n好在护士小姐姐比较温柔，对她的咨询有耐心地回答，细心说了许多容易忽略的东西。<br />\n好在妇科的护士和心血管外科诊室的护士不是同一批, 不用担心认得她。<br />\n顾念一一一记下，打车回到她租的公寓。<br />\n有段时间没来, 柜子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 阳光斜射进来, 仿若铺上毛茸茸的亮晶晶保护罩。<br />\n不让自己瞎想, 顾念一拿起抹布进行全屋大扫除。<br />\n甚至连冰箱缝里、床底下, 她都 细致清扫。<br />\n当做完一切之后, 不得不面对现实问题。<br />\n顾念一坐在床边的地毯上，点开日历，住院大约一周, 加上术后休养时间，前后需要一个月。<br />\n除了明悦，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br />\n不想让别人觉得她可怜，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br />\n害怕看见熟人同情的眼神和慰问。<br />\n最重要的是，害怕麻烦别人。<br />\n敏感、拧巴, 典型的回避型依恋人格。<br />\n而这件事又不能告诉明悦, 明悦大概率瞒不了谢昀庭, 谢昀庭知道等于陆今安知道。<br />\n眼下找什么理由请假、找什么理由和陆今安还有明悦说呢。<br />\n她又不擅长说谎。<br />\n节后复工第一天，顾念一叩响程方林办公室的门，得到准允后，发现局长陈谦修也在。<br />\n顾念一站在办公桌对面, 低着头欲言又止。<br />\n手指抠着针织衫, 不知如何开口。\n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