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前些天才查出来。”齐实心虚，但还是表明了态度，“我当时就劝他早点说，我肯定向着你。”<br />\n“哦。”<br />\n齐实一时语塞，辩解变得苍白无力。<br />\n徐弋阳吃完了最后一根风琴串，才心满意足地坐直身子，他看着对面的那木日等在风里，挺落寞的模样。<br />\n“齐实。”徐弋阳眼看着窗外，喊着一边的人，“我这次真的想起来了。”<br />\n“那根绿松石珊瑚项链，你记得吗？”<br />\n齐实回想了一下，点头，“记得。”<br />\n“那木日送给我的，那项链上的珊瑚和他手串上的本是一整块，看到项链试着戴了一下，他说我戴很好看，送给我。”<br />\n“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没敢要，可他拆下了红珊瑚，敲成两半，一半穿回项链上，一半拿在手上。”徐弋阳一边回忆一边和齐实述说着，眼里逐渐泛出不舍地情绪，“他说‘你一半我一半，这是心意，戴着项链才不会忘了我。’我戴着项链看着那木日，当时就在想，这么好的他只怪相识太晚。”<br />\n徐弋阳突然停了，伸手抹了下眼角，对着齐实不好意思地笑了。<br />\n“又哭……真没用啊。”<br />\n齐实心疼他，拍了拍徐弋阳的肩膀，“后来呢？”<br />\n“后来？后来我说为什么要忘了你……”<br />\n啪嗒，眼泪砸了下来。<br />\n“可惜，我把他忘了，他也骗了我。”徐弋阳苦笑着叹息，“其实我们没在一起过，一直都是互相利用的关系。“<br />\n“我已经分不清这感情到底是真还是假了。”<br />\n齐实被他的话绕了进去，怔了好一会才明白意思，“那现在呢？现在你对他是真的吗？”<br />\n徐弋阳想起在济州岛的点点滴滴，就像包裹着糖衣的甜蜜炮弹，那木日与他度过最难熬的时光，一起吃喝，哄他高兴，陪他睡觉……可谁能想到，那木日瞒着过往，别有企图。<br />\n徐弋阳说道，“从前，我是假的，他是真的；现在，我只知道我是真的……”<br />\n第49章<br />\n一阵风跨过山川湖海, 从上海吹到新疆，徐弋阳站在斑马线路口，迎着对面的灼灼目光, 纵有万语千言又无话可说, 冷冬的风扑面而来, 像一层蜡打在了陈旧的八音盒上, 徐弋阳转动发条, 它又唱起昔日的歌谣。<br />\n巴音布鲁克草原已入深秋, 上午那木日刚带着徐弋阳上集市逛, 对方显然没见识过这种极具民族特色的露天集市，简易的棚子里卖什么的都有，花花绿绿的地毯，打磨光亮的银制器皿，从内地过来的塑料摆件……最意想不到的是有人支了个北京天安门的背景布给大家拍照, 十块钱三张包打印塑封, 生意好到排起长队。<br />\n徐弋阳只要一不顺心就跑出来找那木日, 这已经形成了习惯。那木日当然乐得徐弋阳过来, 他们自从第一次的不撞不相识后，渐渐相熟起来。<br />\n那木日为人细心周到，又对徐弋阳有求必应格外体贴, 徐弋阳怎么会看不出他的小心思, 只不过没戳破他罢了，相反对其很受用。<br />\n“那木日, 要不要拍一张？”徐弋阳图个新鲜, 伸长脖子朝棚子里打探，“你看这天安门，做得还挺像回事。”<br />\n“我就是在北京上的大学。”那木日无奈地跟在他后面, 不是很想排队。<br />\n徐弋阳对他眨眨眼睛，“我们俩没一起拍过。”<br />\n那木日当即决定，哪怕这个队伍排到明天，他也排定了。<br />\n“他们的衣服真好看。”徐弋阳继续好奇地张望着正拍着的人，“我还没穿过这样的。”<br />\n“我带你去买。”那木日拽了拽徐弋阳的衣袖，指着棚子外圈的商铺说道，“那里有卖民族衣服的。” <br>\n\t\t\t', '\t')('\n卖蒙古袍的店家很热情，她戴着毛毡帽梳两长辫子，颧骨略高脸颊凹陷，一看就不是中原人长相。<br />\n那木日一直在用蒙古语和她交流，女老板一边打量着徐弋阳的身材，一边招手引他到里屋。<br />\n徐弋阳犹豫着，那木日扑哧笑了下，“放心，不会拐走你，给你量一下尺寸。”<br />\n“量尺寸？”徐弋阳不明白，“难道还能现场做？”<br />\n老板会简单的日常交流，看出徐弋阳的疑惑，用不太流利的普通话同他解释道，“小伙子你太瘦了，我们这里的男人都比较高大结实，衣服要改小。”<br />\n徐弋阳抬头看了眼那木日的身板，自惭形秽。<br />\n一排排琳琅满目的衣服中，那木日一眼相中了两套海蓝色的蒙古袍，斜襟盘扣金丝滚边，布料上印着同色系的祥云纹。<br />\n徐弋阳量完体出来，外头的那木日已经换上了新衣服，他站在落地镜前整理得当，看得徐弋阳一愣。<br />\n“你都换上了，不错啊。”徐弋阳忍不住赞叹，“肩膀真宽，怎么练的？”<br />\n那木日面上挺不好意思，心里偷着乐，老板接过话茬，“我们这里的男人很多都长这样，过节的时候光着膀子摔跤，一个比一个壮实。”<br />\n徐弋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见那木日穿得好看也心动起来，“老板，给我也试试这个蓝色。”<br />\n“我取下来了。”那木日拎起另一套塞进他怀里，“你不是喜欢蓝色吗，一起穿。”<br />\n徐弋阳瞅着手里的衣服乐呵道，“你真是贴心。”<br />\n换上蒙古袍果然尺码偏大，老板替徐弋阳束了根宽牛皮腰带，腰身勒得很紧，徐弋阳往镜子前一站，比那木日细一大圈。<br />\n那木日穿上蒙古袍是回归本色，野性且充满力量；徐弋阳穿上就是时尚杂志上的模特，高级又有质感。<br />\n那木日的目光始终落在徐弋阳身上舍不得移开，他说，“你穿得更好看。”<br />\n“是吗？”<br />\n徐弋阳问老板借了顶同款毛毡帽，整体搭配更具民族特色，他掀起衣袍里外仔细瞧了瞧，这颜色和布料都不错，很心动，想买。<br />\n“老板，改衣服要多久？”徐弋阳问道，“我们等会还要照相，来得及吗？”<br />\n“来得及，你们再去逛一会，一个小时后来取。”<br />\n“行。”<br />\n那木日正要付款，徐弋阳拦了下来，“我给你买，别脱了就穿这个。”<br />\n“这不好吧，挺贵的。”<br />\n“哥有钱，别磨叽。”<br />\n那木日听话地退后，欣然接受徐弋阳的好意，他看着大方的哥哥输入付款密码，很自觉地整理好换下的衣服。<br />\n衣服买完还差配饰，那木日陪着有钱哥继续下单了两双马靴、两条腰带、两顶帽子……逛到最后，那木日脸上终于挂不住了。<br />\n“你要什么吗？我给你买。”<br />\n这点钱对徐弋阳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他盯着那木日脖子上的绿松石珊瑚项链开玩笑说，“项链好看，送给我？”<br />\n徐弋阳没想到那木日一点没犹豫地摘下项链挂到他脖子上。<br />\n“送你了。” <br>\n\t\t\t', '\t')('\n“啊，别别别。”徐弋阳吓一跳，他知道东西贵重，本以为那木日会拒绝，“我随口乱说的，我这几件东西哪里比得过你的项链，你陪我玩就行了，不计较这些。”<br />\n说完取下项链还给了那木日。<br />\n那木日却打心眼觉得他戴着项链好看，牛血红色的珊瑚挂在徐弋阳胸口，像昨天傍晚的太阳。<br />\n“衣服该好了，我们过去拿。”徐弋阳扯开了话题，撒开腿往衣服店跑，“你去天安门那儿排队，我等会过来找你。”<br />\n那木日在原地发了会呆，见人进了屋才回过神来。<br />\n排队拍照的大部分是没出过远门的牧民，年龄都在五六十岁，冷不丁来个大小伙挤在队伍后头，大爷们频频回头与他搭腔。<br />\n一个哈萨克族的大爷排在那木日前头，他握着根烟管笑问，“年轻人也来凑热闹？”<br />\n“陪我一个朋友过来，他喜欢拍照。”<br />\n“你们还年轻，去北京多方便，可以拍真的天安门。”<br />\n“我们都去过北京，只是没一起拍过合照。”那木日又指了指身上的衣服，特自豪地和大爷分享，“朋友给我买的新衣服，就是为了拍照。”<br />\n“女朋友？”大爷咧开嘴，笑眯眯地八卦他，“还是喜欢的人？”<br />\n那木日脑瓜子懵了一下，最后讪讪地摇了摇头，“不是，就是朋友，男孩。他从内地来找我玩。”<br />\n“哦，那一定是特别好的兄弟吧。”<br />\n“算是吧……”<br />\n正说着，一身蓝袍的徐弋阳从远处跑来，那木日和大爷介绍这就是他的内地朋友，大爷张着嘴望去，连烟都忘了抽。<br />\n两个俊小伙穿着一样的衣服并排站在队伍里，更扎眼了。大爷看着徐弋阳，又看看那木日，“你们是怎么认识的？”<br />\n“同学。”<br />\n“同事。”<br />\n……<br />\n两人毫无默契地同时回答，大爷眼珠子一转，哈哈笑出了声，“你是来旅游的吧？”<br />\n“对…… ”<br />\n一直排到中午才轮上他们，摄影师是个年轻人，普通话说得很好，看长相也不像少数民族，徐弋阳在一旁观察他很久，轮到后终于忍不住询问。 <br>\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