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城说，你昨天一整晚在我房间？”程染秋看着他。<br />\n“听他瞎说。”周时回。<br />\n“哦。”程染秋垂下脑袋，感觉一只手在他脑袋上揉了揉，又听见周时说，“没有整晚，就后半夜。”<br />\n“……”程染秋沉默了会，说，“时哥。”<br />\n“嗯，不用……”<br />\n“你好像没洗手。”程染秋闷声说。<br />\n“……”<br />\n“我上去歇会。”程染秋笑得很畅快。<br />\n“得，”周时双手背在身后，说，“晚饭叫你。”<br />\n“好。”<br />\n床头摆着两只鸭子，一只是毛绒小玩偶，一只是塑料的。<br />\n程染秋拧着发条叶片拨弄几圈，塑料鸭子哒哒哒地开始走，左右摇摆，憨憨的。<br />\n正好手机震动，小鸭子没几步就噗通掉地毯上了，脸着地，脚丫子还扑腾着。<br />\n他笑得身体打颤，抖着手按了免提：“方猴儿。”<br />\n“哟，这声，笑还是哭呢？”方猴儿嚷嚷，“我怎么听着那么哑？”<br />\n“有、有点感冒，咳咳咳……”程染秋笑过头，乐极生悲，一下子咳得有点停不下来。<br />\n方猴儿在那急得转圈：“快喝点水，这大夏天的，怎么还能把自己整感冒了。是不是还纠结人家顾兄弟不顾你的事儿呢！都和你说了，你是奔着和人恋爱去的，又不是和人当兄弟，思虑那么多呢！还把自己焦虑病了，多不值当！”<br />\n“方猴儿，”程染秋被他念得脑壳疼，好容易止住咳嗽，喊道，“方猴儿！”<br />\n“在在在，你说！”<br />\n“我是感冒！”程染秋强调，“感冒！和时哥没关系！”<br />\n“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呗。”<br />\n“真的！”程染秋笑着说，“时哥都告诉我了，他和他兄弟之间的事儿。”<br />\n方猴儿沉默半天：“……你是在炫耀吧！啊！”<br />\n“是啊，”程染秋靠着沙发，将毛绒鸭子放在腿上，轻轻拍着它屁股玩，“不知道吧，我在这还有私人汤池呢。”<br />\n这会儿哪还能感受不到，周时对自己就是不一样。<br />\n但是，还不够。<br />\n敲门声传来，程染秋站起身。<br />\n“你这乐不思蜀的，还回北市么？”方猴儿问。<br />\n“回啊，也就这几天的事儿。”程染秋开着门喊了声，回过头愣住，“时哥？”<br />\n第29章 <br>\n\t\t\t', '\t')('\n“给你发微信没回， ”周时垂着眼睛看他，“吃饭了。”<br />\n“好，”程染秋沉默了下， 方猴儿还在电话那头叫他， 便说，“时哥，稍等。”<br />\n他走回去拿手机，对那边说：“方猴儿， 挂了， 我吃饭去。”<br />\n“方猴儿？”等程染秋出来，周时问了声，现在叫名字的儿化音顺溜得很。<br />\n“嗯， 他话密吧？”程染秋说。<br />\n“还行，小溪和曲澄不逞多让。”<br />\n两人对视一眼， 深以为然。<br />\n“刚刚说要走？”进了电梯， 周时状似不经意地问道。<br />\n“这不房间也到时间了么。”程染秋回。<br />\n“说这话，”周时看了他一眼，“你都是时宿编内人员了。”<br />\n“哟，我都从编外成编内了？”程染秋看着他，“什么时候的事儿啊？”<br />\n周时张了张嘴。<br />\n“叮——”电梯门开。<br />\n“时哥！程老师， ”曲澄立在门边，笑得跟朵花似的，“我寻思你俩一直不下来， 正打算上来请你们。”<br />\n“请人坐什么电梯。”周时冷冷看着他。<br />\n“啊？还得爬楼梯啊？”曲澄挠挠后脑勺， “不说揍完就消气的么？咋连我坐电梯的权利都收回啦？”<br />\n“收回。”周时说。<br />\n程染秋躲他后面没出声，憋着笑。<br />\n“别乐了，”周时淡淡道， “小心呛着。”<br />\n程染秋眨眨眼，闷着咳了几声。<br />\n周时转身轻轻拍着他的背顺了顺，有点无奈道：“你还挺给面子。”<br />\n“时哥，你什么时候练的这技能？”曲澄震惊，“背后都长眼睛了！”<br />\n“滚蛋。”周时推着人，越过他往外走。<br />\n程染秋这会儿反应过来，数字键那有反光，默默拍了下额头，真是不长记性。<br />\n今天晚餐很丰盛，连况奶奶和小溪面前都摆了酒杯。<br />\n况奶奶笑着举杯：“小曲回来就是团圆了！这么些年，多亏你们了。小河有你们几个兄弟，是我们的福气。”<br />\n几人忙站起来回敬，插科打诨地把老人家逗开心了。<br />\n程染秋跟着喝了一杯，入口发现里面液体被调换了。<br />\n“小朋友喝饮料。”周时给他夹了一筷子蔬菜，低声说。<br />\n“不是小朋友，”程染秋嫌弃道，“不吃这个。” <br>\n\t\t\t', '\t')('\n周时看向他，眼神的意思很明显，小朋友才挑食。<br />\n程染秋忿忿把青菜塞嘴里，闭上眼睛鼓着腮帮子嚼嚼嚼。<br />\n真就嚼了三下，咽下去的那下，他稍抬起头，想到小溪吃的希腊酸奶，一口咽下去脖子能抻二里地的那种，笑着摸了下自己脖子。<br />\n低下头那会，后脖子被捏了捏。<br />\n周时低声问：“喉咙疼？”<br />\n“还成，”程染秋回，“也不给吃辣的，清淡的都尝不出味儿。”<br />\n周时乐了：“不是吃过辣火锅了？再说况奶奶看着呢，她怕你是带长峰两人累着了，想给你补补。”<br />\n程染秋抬头，老人家正盛汤呢，和他对上眼，又加了只大鸡腿在碗里，随即示意他接着。<br />\n况奶奶脸上是他很熟悉的，不喝完不能下桌的表情，眼眶带着红。<br />\n程染秋知道她偷摸着抹眼泪来着，双手接过来，嘻嘻笑着说：“谢谢况奶奶，我肯定喝完！”<br />\n“乖。”<br />\n周时笑了下，低声说：“骗人。”<br />\n程染秋瞪他：“时哥你这么快就醉了！这么一碗汤我还能喝不完！”<br />\n周时是喝得有点多，眼尾染了点红，不至于醉，但也忍不住逗逗他：“待会别求我。”<br />\n“不求！”程染秋冷哼。<br />\n闹哄哄地吃到一半，大家都有了些醉意。<br />\n“时哥，我敬你一杯，”曲澄端着杯子说，“我不是个东西！”<br />\n“曲澄，”周时叫他，“醉了就表演节目，别来这套。”<br />\n“别！”沈宁忙制止，“老周你疯了么，别把前院客人都吓跑了。”<br />\n程染秋好奇：“什么节目这么大杀伤力？”<br />\n曲澄一挥手：“我给你来一个！”<br />\n说完就张开嘴准备唱，小溪眼疾手快，起身蹭地就捂住他的嘴，恶狠狠道：“你敢唱，我就把你扔出去！”<br />\n曲澄憋着气，“呜呜呜”了几声，等她松开手，大口喘息着：“不唱就不唱，小溪你说一声就成，哥还能不听你的？”<br />\n况奶奶眯着眼笑，小溪翻了个白眼。<br />\n趁人起哄的功夫，程染秋扯了扯周时衣角，悄摸着说：“真喝不下了。”<br />\n“要不我和奶奶说，你这是玩水玩感冒的？”周时眼神懒懒的，嘴角的戏谑压都压不住。<br />\n“别！”程染秋情急之下按在他腿上，“啧，告状精！”<br />\n“要我帮你？求我。”周时凑近他，喝了酒之后的声音总是比往日里低沉。<br />\n程染秋觉得耳朵都要烧起来，默默往宋城那侧靠了靠。<br />\n周时也不急，眼神往沈宁那处落了一瞬又收回来，握着酒杯一口口抿着。 <br>\n\t\t\t', '\t')('\n“小程，怎么不吃鸡腿？奶奶今天没发挥好？”况奶奶问。<br />\n“好！很好吃，”程染秋艰难地说，“所以要慢慢吃。”<br />\n“这孩子，”况奶奶站起身，把剩下那只鸡腿也夹他碗里，乐呵呵道，“都给你，男孩子要吃多点，抵抗力才好，病才好得快！”<br />\n“……谢谢奶奶。”程染秋不停给周时使眼色，后者只当看不见。<br />\n过了会，程染秋戳戳人侧腰：“时哥，行行好。”<br />\n宋城坐他左侧，这会儿听见了学着喊：“行行好～哎哟我去，沈宁你有毛病啊！”<br />\n沈宁松开拽他椅子背的手，怼他：“跟谁撒娇呢。”<br />\n两人拌嘴跟小品似的，将众人目光都吸引过去。<br />\n程染秋忧愁着碗里的食物，叹着气转回头，发现自己的碗已经到了周时面前。<br />\n周时趁那俩吸引老人家注意的功夫，在自己面前放了个大碗挡着，戴着一次性手套正慢慢把鸡腿撕成条。<br />\n“干嘛呢？”程染秋低声问。<br />\n“瞧好吧您。”周时朝他挑眉。<br />\n程染秋这点饭量，他有数，不是真吃不下，一是嫌啃着麻烦，二是嫌这清炖的没味道。<br />\n原本清汤寡水的鸡肉上被洒了酱料，还有一把小米辣。<br />\n周时摘了手套问：“这样吃得下么？”<br />\n程染秋比了个大拇指：“周大厨！”<br />\n吃到后半程，况奶奶先起了身：“你们继续聊，老人家看电视去。”<br />\n几人又聊了一通，后来是沈宁最先说了要走的事情：“川市一大堆事呢，本来打算今天就走的，这家伙回了么，就改明天了。” <br>\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