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检寒之不知这算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他面上不动声色,他知道,自己现在需要谨慎地利用解思量对他的迷恋。<br />\n“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找个替代品?”检寒之故意激将道,“一个听话的、永远不会逃跑的替代品,就算是雕塑也行,你为什么非要盯着我?”<br />\n解思量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一些:“你觉得自己可以被替代?”<br />\n“好奇而已。”检寒之轻轻挣脱开他的手,脸上带着一抹嘲讽的笑意,“你对我这么执着,令我很费解。”<br />\n解思量的目光变得柔和下来,他低声说道:“因为你独一无二。那些泥塑虽然像你,但终究不是真正的你。”<br />\n检寒之半天没说话。<br />\n他忽然挣开从解思量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往外面走:“我去趟卫生间。”<br />\n解思量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没有多问,继续专注于手上的工作。<br />\n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外面始终没有动静。解思量开始感到有些不对劲,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他迅速放下手中的文件,起身朝卫生间走去。<br />\n门紧锁着,他敲了几下,没有回应。解思量的心一下就慌了,他抬脚猛地踹开了门。<br />\n映入眼帘的是检寒之站在镜子前,手里握着剃须刀的刀片,正在划开自己的脸颊。鲜血顺着脸颊流淌下来,滴落在地板上,像一朵朵鲜红的玫瑰。<br />\n“你在干什么?”解思量大步冲上去,一把夺下检寒之手中的刀片。<br />\n检寒之的脸上还挂着血迹,转过头来微微笑着道:“你说喜欢我的脸,我要是毁了它,你满意不满意?”<br />\n“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放弃你吗?”解思量紧紧抓住检寒之的手腕,冷笑一声。<br />\n他指了指楼下花园:“看到那片玫瑰园没有?里面的花,每一朵都是我亲自喂养长大的,无论好坏,我都不会丢弃任何一朵。玫瑰如此,你也一样。”<br />\n第26章 毁容<br />\n解思量亲自给检寒之处理好脸上的伤, 所幸发现得及时,割得不深,不至于真的毁容。<br />\n他细心地涂上药膏, 用纱布包扎好, 然后收走了卫生间里的所有剃须刀和其他可能造成伤害的物品。<br />\n厨房这种“兵器库重地”更是不敢让检寒之再靠近。<br />\n因为解思量不再同意他进厨房, 检寒之不得不接受了由王妈准备的饭菜。<br />\n王妈的手艺连解思量这种万分挑剔的人也挑不出毛病,甚至在出国那些年, 解思量都带着王妈一起,不然水土不服, 吃不惯外面的菜。<br />\n所以, 让检寒之爱上王妈的手艺, 再容易不过。<br />\n渐渐地, 检寒之开始主动下楼, 甚至愿意和解思量同桌吃饭。不像以前,总要等大家都吃完了,等饭菜凉了,才一个人磨磨蹭蹭地出来吃。<br />\n有时候解思量不在家,他甚至会主动告诉王妈自己今天想吃什么。<br />\n解思量听完徐管家的报告,十分满意, 特意给王妈送了丰厚的红包做奖励。<br />\n直到有一次, 解思量不在, 检寒之一个人在楼下吃饭,不小心碰掉了餐碗,上万的昂贵骨瓷碎了一地。徐管家立刻招呼人来打扫碎片, 生怕伤着检先生。<br />\n徐管家不是没怀疑过检寒之会偷偷藏一两片碎片,但下午检寒之就上楼休息了,一直在房间里睡觉, 看上去并没有任何异样举动。<br />\n徐管家观察了大半天,稍稍放下心来。<br />\n但等到晚上,解思量下班回到卧室,发现房间里没开灯,只有浴室里透出一丝微弱的光。<br />\n他觉到不对,走过去一看,看见检寒之正拿着一只三角形的骨瓷碎片,往自己胳膊上划。血珠顺着伤口渗出来,触目惊心。 <br>\n\t\t\t', '\t')('\n解思量冲上去,一把夺下他手里的碎片,脸色都是白的。<br />\n检寒之认真地盯着他的表情,过了半晌低低地笑起来,似乎觉得很有意思。<br />\n“你是在害怕吗?”<br />\n他喜欢看解思量的反应,对此他心中甚至隐隐生出一丝快感。<br />\n就好像通过伤害自己,可以报复到解思量一样。<br />\n所以,从那以后,检寒之就找到了新的乐子。<br />\n尽管解思量每天安排庄园里的佣人保镖24小时看着检寒之,但检寒之要想伤害自己,总有他的办法。<br />\n检寒之决定主动去花园摘玫瑰。他告诉解思量,自己喜欢玫瑰,想把玫瑰带回去插瓶。解思量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许了他的请求。<br />\n然而,当检寒之拿着玫瑰回到房间时,他当着解思量的面,把根茎上的刺往自己身上扎,鲜血顺着他的手臂流淌下来,一时竟然叫人分不清哪些是血、哪些是玫瑰花汁。<br />\n于是解思量又不同意检寒之去花园了。<br />\n检寒之却并没有因此停止这样的行为。他会在解思量的卧室书架前站立许久,摸一摸书架尖角,然后在解思量下班回来,推开门的那一瞬间,一头撞过去,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br />\n不过,检寒之只有解思量在家时才会这样做,如果解思量不在家,他反而跟正常人没有两样,甚至还会主动和王妈管家闲聊。<br />\n久而久之,解思量发现了这个问题。<br />\n所以当检寒之又一次敲碎客厅的玻璃桌,试图用锋利的碎片伤害自己时,解思量没有阻止,只是静静地站在一边旁观,任由他发泄。<br />\n然后,他平静地转身,离开客厅去厨房,拦住王妈和徐管家,亲自围上围裙,开始准备晚餐。<br />\n他在厨房里温柔地问道:“听管家说,你今天还没吃饭,喜不喜欢吃鱼?还是想多吃点蔬菜?”<br />\n于是检寒之愣住了,他期待中的反应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解思量的无视。<br />\n解思量很快炒完几道菜,端着餐盘来到检寒之面前,像没事人一样蹲下身,先是为检寒之包扎伤口,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个易碎的瓷娃娃。<br />\n“做得没王妈好,但我也是第一次给人做饭,”解思量轻声说道,“你不会嫌弃我的,对吧?”<br />\n一个字不提检寒之受伤的事。<br />\n他忽然就觉得很没意思。<br />\n同时又开始觉得,解思量这个人很可怕,比他想象中更可怕。<br />\n到晚上睡觉时,检寒之做了一个噩梦。<br />\n他好像回到了解氏集团楼顶的天台,看见检以南一次次在他面前跳楼,每次那具熟悉的身影坠落,心中的疯狂便加深一分。<br />\n他试图从天台逃走,但无论他如何奔跑,跑下楼以后,检以南的尸体总是会正好砸在他面前,鲜血四溅,触目惊心。<br />\n他惊恐地转身往楼上跑,却又会刚好看到检以南当着他的面从天台一跃而下,检以南不停说着最后那五个字,仿佛滚热的烙铁深刻在他心中,无法抹去。<br />\n就像是陷入了一个没有尽头的循环,所有的逃离和努力都只是徒劳。每次的尝试都将他重新拉回到原点,让他在绝望和恐惧中煎熬。<br />\n最终,检寒之终于受不了这种无尽的折磨,在检以南再次跳楼前,他自己先跳了下去。<br />\n他不停下坠,耳边呼啸的风声中似乎夹杂着检以南的绝望呼喊。就在他以为自己将会迎来解脱时,他重重摔在了解思量卧室的床上。<br />\n他的一口气还没松出来,却又看见天花板破了一个大洞,黑暗如粘稠的触手,向他缓缓伸来,像是要将他拖入无底的深渊。 <br>\n\t\t\t', '\t')('\n突然,卧室的灯亮了起来,刺眼的光线驱散了梦中世界的黑暗触手,它们顿时如退潮般消散离开。那压抑的恐怖瞬间被光明所取代,房间恢复了宁静。<br />\n解思量翻身看向检寒之。<br />\n检寒之看起来状态很不好,不仅脸色憔悴,全身发抖,眼球里还布满了红血丝。<br />\n“你怎么了?”<br />\n检寒之大口喘息着,胸膛剧烈起伏,像是刚从水中捞起来一般。他的眼神游离空洞,仿佛还没完全从梦境中清醒过来。<br />\n下一秒,他忽然用力抱住了解思量,紧紧地抱住他,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br />\n“我没有病,不要把我带走……”<br />\n检寒之抓着解思量的手臂,他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心中的恐惧却无法轻易消散。每当他闭上眼睛,那些梦境中的画面便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现,挥之不去。<br />\n解思量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愣,感觉到怀中的人瑟瑟发抖,他轻轻抚摸着检寒之的背,低声安慰道:“别怕,我在这里。”<br />\n那晚之后,检寒之没有再伤害自己,而他似乎也对解思量更加依赖了。<br />\n他开始在睡觉时主动贴向解思量。<br />\n一开始,解思量只是感觉到检寒之偶尔会在睡梦中无意识地靠近自己,身体紧紧贴过来。解思量并没有推开他,反而伸手将他揽入怀中。每当这时,他都会感觉到检寒之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呼吸也变得平稳,好像很有安全感似的。<br />\n慢慢地,检寒之的这种依赖变得越来越明显。他不再只是无意识地靠近,而是主动寻求解思量的怀抱。 <br>\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