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这话明显有点卖惨，要真是是个半大孩子真未必能说出口，毕竟这年纪的男娃大多有些爱面子，死撑着还差不多。</p><p> 不过方大海不在意这个，卖惨怎么了？他现在可还是个孩子呢，孩子养孩子，那本来就挺惨的，他只是实话实说，充分利用年龄优势罢了。你看，这不是，那蔡福来明显看过来的眼神就不一样了，多了点温度。</p><p> “一趟30个铜板，太累，你太小，不划算。”</p><p> 能让着闭嘴蚌壳说这话，方大海啊方大海，你可牛逼坏了。再接再厉！</p><p> “30个铜板？那是少了点，就如今粮食的价钱，怕是也就够两碗面的，还是光面。蔡哥，你这价钱开的有些低啊。”</p><p> “抢活儿的人多。”</p><p> “也是，谁让如今好些铺子都不开门了呢，活儿少了，可不就要抢嘛。只是这样的话，你这……最多就是不饿着，可重力气的活儿干多了，又吃不饱，可是会伤身子的。”</p><p> “活着就行。”</p><p> 这对话可真够费劲的！方大海觉得自己脑细胞都快烧干了，依然没能让这话题给热络起来，实在是太憋屈人了。</p><p> 有心再想个话题多说些，可不想他这还没开口，那边蔡福来倒是先嫌弃他话多了。</p><p> “少说话，省力气。”</p><p> 得，那就不说吧，好歹这名字到手了，回去对着何毛柱也算是有话说了，再不济，他还能顺着这朱记油铺的线，从侧面问点情况呢。</p><p> 想到这些，方大海总算是放下了执念，开始将力气放到了推车上。</p><p> 有人帮忙和没人帮忙真的是很不一样的，特别是这样费力气的事儿，有了方大海，蔡福来真的就在关城门前，将车推进了城门口，而且瞧着时辰，还早了一刻钟。这让蔡福来很是高兴，那板着的脸也多了几分轻松。</p><p> “蔡哥，送佛送到西，我帮你推到地方吧。也没多少路了。”</p><p> “谢谢。”</p><p> “谢什么，要说谢，还得我谢你呢，刚要不是你说话，我这背篓可未必能保住。”</p><p> 蔡福来是个讲究人啊，因为先投说好了，方大海帮着推车，他帮着用东家的名头过关卡。所以当他们来到城门口的时候，不等方大海说话呢，那守门的兵丁一过来，蔡福来就先开了口。</p><p> “朱记油铺的货，早上东家过来和朱连长说好的。”</p><p> 听到没，朱记，朱连长，明显就是一家人。蔡福来这样隐晦又明确的暗示，让守门的兵丁还有什么可阻拦的？挥着手就让他们进去了。方大海自然也就顺利的躲过了</p><p> 被检查。保住了自家的三只鸡。</p><p> 所以方大海这谢谢说的有理有据，要帮着送到地方的心更显得十分正常。有这样的帮手，还是一路上聊的还行的帮手（如果这尬聊也是聊的话。），人蔡福来又不是受虐狂？能不愿意？</p><p> “好，以后有活儿喊你。”</p><p> 看看，不仅人家不是受虐狂，还是个脑子活络的明白人，这一来一往的，多有人情味？如果这真的是何家亲戚的话，要方大海说，这比何雨松那混小子有前途多了。</p><p> “那我可谢谢了，我家就在帽儿胡同36号，你要找我到里头喊一声就成，我就住前院。蔡哥，你住哪儿？我要遇上有人找拉货的，上哪儿找你？”</p><p> “东四条街12号，前院。”</p><p> “那地方不错啊，房子都挺齐整。”</p><p> “嗯。”</p><p> 嗯什么嗯，这是又不想往下说了是吧。成吧，反正他目的已经超标达到了。后头的事儿看何毛柱的发挥吧。</p><p> 帮着人将东西送到，看了看蔡福来和那铺子里人的往来交谈，知道这必定是常干活的地方，相互也十分的熟悉，方大海终于收手回家了。</p><p> 一到家里，他随手将买来的三只鸡往家里一丢，嘱咐了何雨兰赶紧收拾养起来之后，连着饭都等不及吃，急吼吼的就去了后头中院的何家。向何毛柱诉说他的新发现去了。</p><p> “姓蔡？不到20？”</p><p> 何毛柱一听着姓氏，一听这年纪，眉头立马就皱了起来，细细的琢磨了一下。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猛地就是一黑，随即闭着眼就开始赶人。</p><p> “知道了，你回去吃饭吧。”</p><p> 你要是不赶人，细问一二，那方大海说不得还就不感兴趣了。可你这赶人……那不八卦八卦，岂不是白白的浪费了他这一路的力气？</p><p> “我说二叔，看样子你知道这人？还真是亲戚？那怎么没见你说起过？还有，那人都当窝脖了，这……”</p><p> “让你吃饭就吃饭，怎么这么多话呢？”</p><p> 为什么多话您自己不知道？就看您这脸色就知道，这里头的事儿啊，怕是个大故事。</p><p> 不管是不是大故事，何毛柱这会儿也没说的心思，他这心正乱着呢。匆匆的将方大海推出门去，哐当一声就关紧了门户。</p><p> 方大海站在门外看着这样的何毛柱，差点就笑出了声儿来。连着回家的步子都带着几分雀跃。这忙乎了一日，神经紧张了一日，有这么一个事儿当调剂，你</p> ', ' ')('\n <p>别说，还真挺有意思。</p><p> 何毛柱一点都不觉得有意思，回到里屋，连着自家媳妇询问，都有些不想回答。若非这会儿正是吃饭的时候，媳妇一会儿还要吃药，他都想躲起来，自己待着了。</p><p> 为什么会这样？那自然是让方大海猜对了，里头有故事呗，还是让他心里十分不爽快的故事。</p><p> 蔡福来是谁？从刚听到名字和年纪的那一刻，何毛柱心里就有了擦测，只是这会儿他心里还有些不确定，觉得这消息和他知道的有些不对等，所以心里正犹疑，不知道该不该去确认一下。</p><p> 不过他这里还没打定主意，他媳妇却已经给他做了决定，等着何雨松领着妹妹去睡了之后，王桂香靠近了自家男人，轻声劝道：</p><p> “不管怎么说也是血亲兄弟，既然听到了消息，怎么也该去看看，不定真是出了什么事儿呢，不然就他家那样，怎么也不至于到了这地步。”</p><p> 兄弟？他家哪样？</p><p> 若是方大海听到这些，脑子里许是又会出现无数小作文吧。不过这会儿他不知道，他正在自家教方大江做鸡笼呢。</p><p> “这鸡笼其实用竹子做是最合适的，可惜咱们家没有，这节气，附近也没处寻，所以只能用木头了，只是这木头做也有木头的好处，别的不说，结实度肯定是更好些。”</p><p> “大哥，你想要下蛋鸡，买母鸡就是了，怎么还买了公鸡？若是买3只母鸡，到了来年开春，十天半个月，咱们就能卖出去一篮子鸡蛋了，多挣钱。”</p><p> 方大江看着手脚利索的大哥，脸上全是满足。他家要养牲口了呀，即使只是鸡，那也是活物，是能让家里多点吃的，多点进项的活物，这比猎物更让人心安。为此，他说话都带上了笑意。</p><p> “傻了不是？不买公鸡，那怎么能有小鸡？你当光是母鸡，那小鸡就能自己出来？”</p><p> 方大海看着堂屋里围着自己的几个孩子，同样也露出了笑。说话间也带上了几分打趣，让屋子里的气氛更好了。</p><p> “小鸡？大哥，你是想咱们自己家孵鸡蛋，然后卖小鸡？”</p><p> 方大江惊呼了起来，一边的何雨兰更是眼睛亮闪闪的，满是光。</p><p> “卖小鸡？这个我行的。”</p><p> 又寻到了一个给家里增加出息的法子，还是自己力所能及的，何雨兰是真高兴，抱着香草又凑近了几分。</p><p> “这鸡看着不大，不过最多3个月，应该就能生蛋了，这么一算，早的话，开春咱们就能有小鸡可以卖了。”</p><p> “没种的蛋咱们吃，种蛋则孵出来小鸡卖钱，有吃有赚，多划算？”</p><p> 确实划算，就是最小的香草都听得挺高兴，拍着手乐呵的欢呼：</p><p> “能吃蛋蛋啦，蛋蛋！”</p><p> 有欢呼声加油，方大海手里的活儿做的越发利索了，一会儿的功夫，这鸡笼就成了形。</p><p> “行了，今儿这鸡先放家里，明儿咱们把柴棚收拾一下，放到里头。”</p><p> “好嘞。”</p><p> 方大江提着鸡笼就去背篓里抓鸡，何雨兰见方大海好了，也利索的从炕灶的锅里舀出热水来，让方大海赶紧洗漱。也就是到了这会儿，她才有功夫问方大海：</p><p> “刚你回来那会儿，急着去找二叔是有事儿？”</p><p> “啊，有事儿，还是挺大的事儿。我问你，你知不知道除了二叔，你家在京城还有没有别的亲戚？血脉近的那种？”</p><p> 这……何雨兰怎么知道？她当初跟着爹妈逃难的时候，那可才6岁，谁家会和6岁的孩子多说什么？特别是在她还有个长子长孙的大哥，自己还是个女孩的情况下。</p><p> “不知道啊！和这有关？”</p><p> “呵呵，应该有关，许是你就要多一门亲戚了。”</p><p> 这一路回来他本也只是觉得那蔡福来和何毛柱像，可等着他刚再仔细的端详了一下何毛柱的容貌……这何止是像啊，说是亲兄弟都有人信。</p><p> 那么问题来了，老家是河南的何家人，怎么会在京城有亲兄弟？这真是个问题。</p><p> 狗血剧……</p><p> 十一月的京城，在没有全球变暖，没有温室效应的前提下，即使还在上旬，气温已经很低了。因为日夜温差过大的缘故，夜里更是凉的厉害，像是方大海家这样还有小孩子的人家，更是已经点上了火炕，以防风寒病痛。</p><p> 只是这也有一个不好，那就是每到凌晨，若是不有个人早些起来，往炕灶里再送上几根柴火，那保管一个个的都得被冻醒。</p><p> 什么？用煤？虽说托了隔壁乔家就在煤铺当账房的福，家里得了不少的煤粉，也做了不少的煤球。可这都是要耗钱的不是吗？</p><p> 贫寒人家，俭省为上，不是万不得已，谁会这么抛费？那可是日日都要消耗的东西。</p><p> 所以这一日，方大海也同往日一样，天还没亮就早早的醒了过来，习惯性的披上袄子，踢踏着鞋子来到堂屋，给两边屋子的炕灶填柴。只是和以往不一样的是，这次他做完了这些不是回去重新躺下，也不是索性起来练功，而是回到屋子后，扒拉着北面的窗子，朝着中院正房何家瞧</p> ', ' ')('\n <p>了过去。</p><p> 如他所料，何家的屋子里已经有了光亮。看来何毛柱今儿确实是要一早出门了。</p><p> 方大海偷笑了几声，转头就去了东屋，推了推何雨兰。</p><p> “怎么了？怎么起这么早？要出门？”</p><p> 何雨兰抱着香草睡的正香，猛地被推醒，第一反应就是方大海有事儿要出门。眼睛还没睁圆乎呢，挣扎着就想起来给他做早饭。</p><p> “不用起，就是和你说一声，一会儿我要出门，对了，一会儿别忘了喊大江起来。”</p><p> 听说真要出门，何雨兰哪里还躺的住？</p><p> “那我得做早饭了。”</p><p> “不用，不用，我这就要走了。”</p><p> 说着他耳朵一动，眼睛扫向了窗外。果然，何毛柱已经出来了，裹着大袄子，头上还围了两圈棉布巾子，遮住了大半边的脸。</p><p> “行了，我走了。”</p><p> 这还真说走就走啊！这是</p><p> 怎么了？</p><p> 何雨兰有点懵，想想刚才方大海的动作，眼睛也不自觉的看向了外头，然后她就看到方大海和何毛柱两个一前一后的走出了大院的门。</p><p> “跟着二叔出去的？”</p><p> 看着不是方大海一个人，知道应该不是上山，何雨兰心里倒是安稳了些，只是继续睡……这个是不能了，时间也不早了，要是睡过头了怎么办？还是起来做早饭吧。</p><p> 方大海不知道自己走了之后何雨兰起来的事儿，这会儿他正小心的跟着何毛柱呢。虽说何毛柱没受过什么训练，可到底是从战乱年间活过来的人，不可能半点警惕性都没有，加上这会儿路上实在是人少，所以为了不暴露，方大海拉的距离还是有些远。</p><p> 可即使距离再远，方大海路还是认识的，这明显不是去东四条的方向啊！哦，也不是去朱记油铺的路，难道自己猜错了？他不是去找那个什么蔡福来的？如果不是，那他这大清早的避开了人，又是想干嘛呢？</p><p> 干嘛？自然是从根子上找喽！听听，这会儿何毛柱在恭王府后头某个巷子边，询问路人的时候问的事儿就知道了。</p><p> “蔡家？哪个蔡家？哦，你说前头贝子府出来的那个姨娘家吧！”</p><p> 方大海耳朵动了动，躲在巷子的拐角，无声的笑了起来。</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