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楚望愣了下， 脸色猛地一变， 直接脱口而出：“你疯了！？”<br />\n他表情急切， 听到这老实交代的话， 甚至希望程衍是在骗他。<br />\n程衍连忙按住楚望， 快速解释：“是这样的！我的异能如果不展露出来， 对丧尸没有攻击性， 不会产生威胁， 而002的能力压根不是异能；在那只变异丧尸的眼中， 我们俩一定是最没有威胁的目标，如果它呆在这片旧址里，想对付人类，肯定会被吸引过来……而你的异能攻击性太强，如果那丧尸真的有神智，趋利避害也一定会绕着你走，所以……”<br />\n楚望直勾勾地盯着他，盯着程衍越说声音越小，几乎要没底气了。<br />\n等他声音都全吞回肚子里，楚望才开口问：“引诱到了吗？”<br />\n程衍老实摇头。<br />\n楚望松了口气，又瞪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又好像什么都说不出来，挣脱了程衍的怀抱直接躺到床上拉上被子。<br />\n他不知道要生气程衍瞒着他是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还是生气自己居然在怀疑他，想一些有的没的。<br />\n看他不说话背对着躺下，程衍也跟着上床，贴近过去戳他，“你生气了？”<br />\n他戳了楚望的脸颊，又不老实地从被子的边缘把手指探进去，戳了戳他的肩膀。<br />\n楚望转回头，见他小心翼翼地看自己，还露出可怜巴巴的模样，明明都是演的，却让他对着这张脸一点火都发不出来了。<br />\n楚望恶狠狠地回答：“没有！”<br />\n虽然表情看不出没有，但是老婆说没有那就一定是没有。<br />\n程衍果断进行了正确的判断，然后立刻掀开被子也一并塞进被窝里，隔着单薄的衣服从后面一把抱住楚望。<br />\n楚望感觉有些热意涌到脸上——程衍抱得太紧了，这个姿势又很容易误会到一些在这个场景很容易发生的事情，联想一触及到这里，就控制不住地面红耳热。<br />\n但程衍很快就开口让他脑子里的思绪急刹车。<br />\n“我知道你很担心，因为可能事态超出你原本的预期，所以我才想着，要是我能私下解决了，也能让你放松点。”<br />\n楚望蜷缩着放在自己心口的手指轻颤了下。<br />\n程衍从背后怀抱着他，手臂贴着他的腰，探过来的手正好搭在他胸膛前的位置，正正握住楚望的手指。<br />\n他的声音闷闷的，胸膛起伏贴着背脊，好像是从心口传递过来的振动一样。<br />\n“你别生气，我的能力已经不受束缚，解决那丧尸也没有危险，麻烦的就是敌在暗，我们不知道从何下手。我就是想，要是能顺利解决，起码让你不要心事那么重。”<br />\n黑暗里没有其他的声响，屋外好像起风了有树叶簌簌作响，隔着玻璃窗都听不真切。只有贴着他耳朵倾吐的声音，拥抱他的人是这黑暗中唯一真实存在一样。<br />\n楚望居然迷迷糊糊地想，程衍的声音真好听，带着点磁性，音色又很清亮。读书的时候他每次被老师推去升旗台，正儿八经念演讲稿时，年级里的女生都要嗷嗷叫说听得感觉耳朵要怀孕。<br />\n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别说牙牙学语时童稚嗓音，青春变声器难听的公鸭嗓都听过，可是程衍就是程衍，楚望辨识他的声音不费任何力气，好像是那么自然而然的事情，于是，他也听不出哪一个瞬间程衍的声音有好听到让人想嗷叫。<br />\n但此时分明有了几分牵丝一样的触动，心被撩得发痒。<br />\n他忍不住用指甲去划拉程衍握住自己的手掌，贴着他的掌心轻挠。<br />\n“我哪有心事那么重？”他辩驳了一声。<br />\n“嗯，”程衍闷笑，胸腔在微微震动，“是我想多了。”<br />\n他用手心轻轻拍着楚望的手臂，声音放轻：“睡吧，有什么事我叫你。”<br />\n他好像哄睡都很熟练的样子，楚望想着，眼睛已经闭上了，隐隐约约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但这念头一闪而过，顷刻就消失了。 <br>\n\t\t\t', '\t')('\n入睡到再度睁开眼好像只过了不到几分钟的时间而已，连屋外天色都还是黑的。<br />\n楚望才发现好像睡太早了，半夜就清醒了过来。<br />\n他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好像发呆了一刻钟，然后清醒着坐了起来。<br />\n没有做梦……是因为程衍呆在他身边，潜伏在暗中下手的人没有对他动手脚吗？<br />\n毕竟之前两次出现的相同状况，都是他惊醒的时候程衍不在他身边。<br />\n楚望想到这点，侧过头去看双人床另一边，习惯了黑暗中微弱的光，也能隐隐约约看出一些轮廓来，更何况觉醒异能的人身体各方面的素质有所提升，夜视视力也因此有所提高。<br />\n这么看了一眼，楚望就愣住了。<br />\n程衍不在。<br />\n楚望掀开被子下床，心里乱糟糟一片，摸黑半天才穿上鞋子。<br />\n他们睡前都说到那个份上了，为什么程衍还是瞒着自己出去，他为什么还在欺瞒自己？<br />\n楚望心情糟透了，他闭上眼，沉默几秒钟让自己冷静下来，才起身穿上外衣。<br />\n他不知道之前几天晚上程衍到底和002去什么地方，但他一定要找对方问个清楚。<br />\n也许程衍说去当诱饵也只是一个敷衍自己的谎言，真实行为并非如此。<br />\n脑海里猛地一闪过这样的念头，好像白日里恍惚的思绪又密密麻麻地在心头滋长，胀得心尖泛酸。<br />\n楚望不知道他花了多长时间磨蹭才走出房间，房门甚至是轻掩着的，大概是程衍出去的时候留着，以防声音太大吵醒他。<br />\n他也脚步下意识地放轻了，慢慢走出房间。<br />\n走过一段走廊，就是别墅的楼梯。一楼客厅的吊顶拉高到二楼的位置，那一整片都是落地窗，也有更明显的月光照亮。<br />\n楚望还没走近过去，就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br />\n“你到底什么时候动手？”<br />\n“别急，也没几天了。”<br />\n如果楚望走到走廊的边沿栏杆，往下望就能看到客厅站着的两个人，他甚至好像能想象出两人此时的模样神态一样，但是不重要，他听到声音，就能判断出是谁了。<br />\n程衍和002果然有什么其他事情瞒着自己。<br />\n这个念头在脑海中浮现的时候，他居然不是愤怒或其他情绪，而是好像早有预料的，松了口气。<br />\n紧接着，他就听到002的声音，压低了，好像还带着一丝抱怨：“怎么会暴露的？你做了啥？”<br />\n程衍反驳他的语气也不好，就像平日里两个人毫不客气的斗嘴一样。“是你暴露的，你受伤的事情。”<br />\n“那还不是你害的吗！”<br />\n“嘘！你小声点，别把人吵醒。”<br />\n说话的声音一下子就压低了。<br />\n楚望后面听不太清楚，他呆愣了下，迟钝地反应过来，程衍和002讨论的是他。他也终于想起来自己遗忘了什么事情——程衍说他们只是去当诱饵，但是最后也没有碰上丧尸，那为什么会带着血腥味回来，第二天就看到002明显受伤了？<br />\n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br>\n\t\t\t', '\t')('\n奇怪的害怕的情绪又升起来了，他好像面临着要不要打开潘多拉魔盒的诱惑，可是哪怕知道盒子里藏了祸害灾难，好奇心却永远会驱使人去靠近打开。<br />\n楚望听不清楚他们俩压低声音在说什么，想要知道蒙在鼓里的真相的情绪迫切占据了一切。他还记得要放轻脚步，好像不受控制一样，一步步地靠近楼梯边沿。<br />\n从二楼可以往下俯视到客厅的布局，说话的声音才慢慢清晰了起来。<br />\n“……我们还是按计划行事吗？”002小声地问。<br />\n程衍的身影背对着楚望所站的位置，他坐在沙发上，只留一个漆黑的剪影。<br />\n“不然呢？”他反问002。<br />\n002似笑非笑：“我以为你好歹会心软几分呢。”<br />\n从楚望的视角看到程衍微微挪了下身躯，脑袋稍微扭了下，朝向002的方向。<br />\n楚望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会注意到这种没有意义的细枝末节，因为紧接着他就听到程衍的声音，不紧不慢，一字一顿。<br />\n“心软什么？他欺骗了我，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会让他走得不那么痛苦。”<br />\n“砰——！”<br />\n楚望不知道自己碰倒了什么东西，楼梯的扶手上放着什么盆栽被他撞下一楼，那声音沉闷却响亮地毁掉整个寂静的夜晚。<br />\n他根本来不及去看楼下两个人会做出什么反应，下意识地拔腿就跑，沿着走过来的走廊跑回去。<br />\n就好像是撞破凶杀现场的人一样，下意识地惧怕逃离，脑海里只充斥着探查到的可怕真相，完全没有办法去思考它的真伪。<br />\n程衍到底和002在商量着做什么事情，为什么一定要隐瞒着他，原来是因为……原来是……<br />\n这条走廊明明很短，却在此刻变得无限地长，怎么都跑不到尽头，回不到之前的卧室。楚望感觉心脏从未有过的强烈痛楚，好像是被人攥紧一样，呼吸好像都变得困难起来。<br />\n他甚至开始感觉脚下天旋地转，好像有人在摇晃他一样，摇得走廊都在跟着像钟摆一样地晃动，晃得他都要站不稳了。 <br>\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