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程衍心里突然闪过一丝古怪的情绪，但是那思绪一闪而过，他没能捕捉到不寻常之处，暂且忽略了。<br />\n楚望作为一个经常斩妖除魔的修士，此时难免受到巨大打击，并且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些别扭不适应。<br />\n“这个魔核……不能弄掉吗？”<br />\n程衍心知他在想什么，却故意说：“没有了魔核，又无法修复金丹，你的境界将无法再提高，寿命也将短暂如沧海一粟，没有机会追寻什么大道了。”<br />\n楚望眼里有些挣扎：“可是……凝成魔核的，都是魔修啊。我、我……”<br />\n“你所认为的魔修，是指使用与道修不同的方式修炼之人，还是指那些肆意残害生灵、作恶多端的修士呢？”<br />\n楚望呆愣住。<br />\n他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正邪仙魔之分，在于本心。<br />\n“如果我……”<br />\n“如果你有走火入魔的一天，我一定会在你祸害无辜之人之前先将你解决。”<br />\n程衍一字一顿地说。<br />\n楚望松了口气，认真地抱拳：“多谢前辈。”<br />\n程衍摆了摆手，没有再说别的。<br />\n他本性无关善恶，顶多关乎一个懒字。可是如果是所谓是非善恶的道义和楚望对立，他的选择必然毫不犹豫得冷漠。<br />\n他想，也许比起眼前心思单纯直白的楚望，明明是自己更像魔修，闭关修炼这么多年都没走火入魔，楚望却因为和师门决裂郁结于心而入魔……确实罕见。<br />\n程衍心思转瞬，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见楚望神色放松，才说：“你先休息下，我们到离天照宗较远的地方后，再找出静谧隐蔽的地方给你疗伤。”<br />\n楚望这才想起了什么，有些意动，忍不住说：“前辈对我恩重如山，几次救我于水火，晚辈……晚辈实在想不到该如何报答前辈，请前辈收晚辈为奴仆，让晚辈侍奉您。”<br />\n第167章 修真师徒年上<br />\n楚望怎么说都曾经是天照宗的弟子， 这个出身放眼修真界，那可比绝大多数的修士都高得多，过往出山历练， 自报家门的时候，收到的都是敬畏敬仰的目光。<br />\n因而，哪怕楚望没有那种名门望族子弟的倨傲， 但是也有自己的自尊心， 低人一等成为任人驱使的奴仆， 这是他人开出再好的条件， 他都不会为了利益同意的。<br />\n可是此时，楚望却是心甘情愿说出这样的话。<br />\n他实在……实在想不出，以他这样低微的境界， 他还如何能报答对方对自己的恩情， 亏欠得越多，他就越于心不安。<br />\n更何况，修为高深的修士，多半奴仆成群， 甚至有不少修士会上赶着想要当境界更高的修士的随从，只为了从对方手指缝漏下那些对低境界的修士来说非常珍贵的资源。<br />\n不难想象， 前辈虽然总是独来独往， 但他身边， 必然有很多追随者吧？<br />\n这样想着， 楚望甚至又有些不安， 话说出口又觉得不妥， 忍不住担心前辈会觉得他也是贪图小利才说出这样的话。<br />\n根本没有任何追随者宅了几千年的程衍一时之间都愣着反应不过来， 他没料想到楚望会说出这样的话来。<br />\n在他迟疑着没回应的这几秒， 就眼看着楚望的眼神逐渐黯淡下去。他本来浑身汗涔涔就显得可怜又委屈， 眼下这幅模样像极了要被人抛弃一般，程衍才注意到比起一个月前，眼前的青年看着都消瘦了几分。<br />\n他急忙开口：“并非我不允诺，而是——你还记得之前在天照宗，我说过的话吗？”<br />\n楚望愣了愣，回想了下，有些惊诧。“前辈是说……”<br />\n程衍眨了眨眼，带着笑意说：“那话并非玩笑，我有意愿收你为弟子，不知你是否愿意？” <br>\n\t\t\t', '\t')('\n“我愿意！”楚望急切地开口，身躯都忍不住前倾，披肩的墨发垂下，从中冒出泛红的耳尖来，“但晚辈修为低下，又、又堕入魔道……”<br />\n“这些我都不在乎。”程衍伸手把他垂下的头发撩到耳后，含笑看他，“我只在乎你的意愿。”<br />\n楚望怔愣地看着他，那眼神从迷茫逐渐转为坚定，笑意一点一点地浮现上来，明明白白地表露着他的欢喜。<br />\n程衍声音也带着笑意：“既然你没有意见，那今后就是我的徒儿。”<br />\n楚望抿着唇，却绷不住嘴角弧度的上扬。<br />\n他手撑着椅子要起身，道：“师父在上——”<br />\n既然是拜师这么有仪式感的事情，当然必定要行郑重的拜师礼，眼见楚望要起身，程衍连忙伸手揽住他，阻止了他的行为。<br />\n“你刚受伤，还是不要乱动好。”<br />\n程衍伸手就直接搂住楚望的腰，另一只手则按着他肩膀，隔着单薄的衣服，好像都能摸到带着体温的肌肤，也察觉到了对方躯体一僵。<br />\n楚望本想起身跪礼，此时起身也不是，挪回去也不对，感觉自己的姿势好像马上要撞进对方怀里。他似乎嗅到前辈衣服上飘来隐约的阵香，不含胭脂气，却格外好闻。<br />\n他不敢乱动，可这温顺的模样，好像能任由着程衍随意处置一样。<br />\n程衍俯身，贴近了便看到半搂着的青年眼睫轻颤，将嘴唇抿成僵硬的线，垂着眸又不安地转动。<br />\n他忍不住闷笑，直接伸手将楚望打横抱起，听到怀里人惊叫一声，已经大跨步往飞舟里间走去。<br />\n“前、前辈——！”<br />\n楚望还浑浑噩噩没回神，对自己片刻出神的旖旎心思尚未了然，一瞬间当真落入对方怀中，头晕目眩得厉害，僵直得更厉害，浑身绷得紧紧。<br />\n程衍抱着他穿过飞舟的厅堂，往里头的卧房走去。<br />\n“叫我什么？”<br />\n楚望愣了下，才小声地改口：“师、师父……”<br />\n不知道为何，这称谓唤得他莫名的脸红心跳，又或者是因为他甚少与人这样亲密接近，更别提成年之后，还被人这样抱着。<br />\n程衍说话声音还带着笑：“嗯，乖徒儿，为师带你去卧房，你先休息一下。”<br />\n要知道程衍本性的人，必知道他这话分明在明摆着调戏人，只是此时的楚望眼中他还是可望不可即的神秘前辈……与新晋的师父，根本没有发现对方使坏，只感觉自己的脸颊越发滚烫。<br />\n好在飞舟本来内部空间就不大，穿过不长的走廊就到了卧房，程衍将楚望放到软塌上，伸手又将榻上的被衾展开，盖到楚望的身上。<br />\n他自然可以用法决轻松做到，但是有些事想偷懒，有些事可不想。<br />\n楚望看着更紧张了。他没有过真正的拜师经历，在天照宗中没有一个长老收他为关门弟子，所有给天照宗弟子们授课的长辈都是他们的师父，可一旦授课时间结束，心里有再多的疑惑也寻不到长者来开解，更没有人喊他“乖徒儿”，对他这么亲近。<br />\n他隐约察觉这似乎对于师徒关系而言也过于亲密，但是又忍不住告诉自己，那一定是平时自己也没怎么见到别人家师徒独处是怎样的……<br />\n他胡思乱想之际，程衍已经帮他盖好被衾，而身上汗涔涔也已经被程衍用法术轻松解决。<br />\n程衍抬眸看他，温声开口：“先睡一觉吧。”<br />\n楚望点头，见程衍起身要离开，突然忍不住开口：“等等……”<br />\n程衍有片刻惊愕，但是立刻温和地同他说：“我去拿本话本，你安心睡，为师在旁边陪你。”<br />\n楚望脸有些发烫，他知道程衍误会他的意思了。 <br>\n\t\t\t', '\t')('\n“不是……我是想问，师、师父在天照宗时说的话，都是真心话吗？”<br />\n程衍有些迷茫：“……哪几句？”<br />\n他胡诌了那么多话，怎么知道楚望在说哪些。<br />\n楚望猛地摇头：“不！没有！我、我这就入睡！”<br />\n他好像说着把自己说不好意思了，拉着被子闷到眼睛下方，又察觉自己怪稚气的，又闷声说：“师父……还是出去吧，弟子一个人睡就好。”<br />\n程衍看他模样，怕是自己呆在卧房内，也会紧张得根本睡不着。<br />\n他也没搞懂楚望刚才欲言又止的是什么内容……不过，迟早会知道的嘛。<br />\n他也不急，干脆起身，说：“好，你安心睡吧。”<br />\n然后走出卧房，将门房掩上。<br />\n楚望把自己裹在被子里，老半天才松了口气。<br />\n他都在想什么啊……<br />\n他刚才差点就想问前辈——不对，是师父——，既然那时候说想收他为徒是真话，那……<br />\n说陆傲适合当他的炉鼎，又是不是真话呢？<br />\n想必那一定是玩笑话。<br />\n就算、就算是真的……他也不该问嘛。<br />\n楚望胡思乱想着，但是这不到十二个时辰的时间里又是被抓又是被当中处刑再到直接叛离师门又有了新的师父，不说身体本来旧伤就虚弱，精神也受不住，很快就昏沉沉地睡了过去。<br />\n而程衍则是在他熟睡之后，直接去看自己这一个月所购买的草药，翻了几本玉简，研究楚望现在的情况，需要用到哪些草药来疗愈。<br />\n他说的到也不是真话，当时在天照宗的时候，说那话并非他真情实感所想——谁想和自己的对象当师徒关系啊？ <br>\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