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举着杯点头:“别客气,别客气。”<br/> 曲疏月觑了她一眼,还以为她分手以后一蹶不振呢,她简直不要太振奋了。<br/> 曲疏月抿了口酒,三万多也就这个鬼味道,价格里有七成是卖个场地费。<br/> 余莉娜问她怎么样,曲疏月说:“一股臭脚丫子味儿。”<br/> “......”<br/> 曲疏月看她的杯子都没动:“你怎么不喝呀?”<br/> “开了酒一定要喝吗?”余莉娜说:“我就看看不行呀。”<br/> 她瞪着余莉娜:“不喝你开什么?我又不喜欢喝酒的。”<br/> 余莉娜这才凑过来,小声跟她讨主意:“月月,我最近总是不舒服。”<br/> “哪一种不舒服?”曲疏月竖起耳朵,也吊起了一颗心。<br/> 因为知道余莉娜不是杞人忧天的性格,所以看她担忧起来,曲疏月不免害怕。那意味着问题不简单了。<br/> 余莉娜阐述着:“说不好,总是想吃这个想吃那个的,真端到我面前了,又吃不下几口。哦,半夜还又总爱馋嘴,上次那盘灯芯糕,我吃了八片,八片呀。”<br/> 边说她还边用拇指和食指比了一个八。<br/> 曲疏月也不知什么缘故:“你是肠胃出问题了吧?有没有去医院看过?”<br/> “没有。”余莉娜说:“改天再说吧,我不耐烦去看病的。”<br/> 但她坚持:“一定要去,明天我休息,我陪你去。”<br/> “好好好,明天去。”<br/> 余莉娜眼睛盯着甲板上半天了,终于忍不住起身。<br/> “你干嘛去?”曲疏月伸手扯住她袖子。<br/> 余莉娜咽了咽口水:“那小妹妹在男人堆里也坐得太久了吧?换她月经不调的姐姐上去坐会儿。”<br/> “她姐姐谁啊?”曲疏月左右看了看。<br/> 余莉娜指了下自己:“就是我。”<br/> “......”<br/> 但她只走了两步,身后就传来一声诘问:“余莉娜,老毛病又犯了是吧?”<br/> 曲疏月闻声回过头,正问话的胡峰没有落进她眼里,周遭的嬉闹声也忽然消失了。<br/> 她只看得见一个背光站着的陈涣之。<br/> 他颈项修长,喉结饱满,领带上的温莎结松了,袖口卷上去,绅士又散漫的样子。<br/> 像赶了很远的路才走到她身边,目光温柔又疲惫。<br/> 第55章<br/> 从那个销魂窟里被揪出来, 余莉娜在车上不停地钳衣领。<br/> 曲疏月一脸犯了错的蔫儿样,不声不响地坐在莉娜的身边。<br/> 前头胡峰在开车,陈涣之靠在副驾上, 眉目间不大耐烦的, 接一个工作上的电话。<br/> 车内有一种诡异的安静。以至于陈涣之这样的低音炮骂人,也能被听得清清楚楚。<br/> 他说:“你们法务部要是一周都审不完一份这么简短的合同, 就把工资给我,我现去找一家律师事务所都比你们的效率要高多了。”<br/> 曲疏月咂舌, 不敢想象她如果有这么一位上级, 将会过上什么人间炼狱般的日子。<br/> 她注意到身边的动静, 问莉娜说:“怎么了, 你很热啊?”<br/> 余莉娜摇头:“我是紧张。”<br/> “不可能吧?”曲疏月小声问:“你看见胡峰还会紧张?他又说不过你。”<br/> 据她这段日子的观察, 自从胡峰和她谈上恋爱以来, 身上那点臭架子早就散了。<br/> 已经从一个眼高于顶的公子哥儿, 沦为余大小姐的下酒菜, 一时动起气来, 任打任骂也不还一下的。<br/> 余莉娜凑到她耳边:“我是看见你老公紧张,他掀眼皮看你那一下, 哟。”<br/> “那就不必了。”听见她拖长的尾音,曲疏月把头端正了挪开:“我自己会紧张,不用你替。”<br/> “......”<br/> 胡峰把车开到bvlgari酒店门口,对陈涣之说:“你在这儿下吧?”<br/> 他抬头看了一眼,解开身上的安全带:“嗯, 你们路上小心。”<br/> 不用陈涣之说, 曲疏月也知道下车, 她跟莉娜道别:“走啦。”<br/> 她一副担忧的样子:“月月,你保重。”<br/> “......”<br/> 夜里降温了, 风吹在身上一道寒意。<br/> 才走了两步路,曲疏月就拢紧了肩膀上的披肩,低着头往前。<br/> 她也没看清,额头撞在一个坚硬的后背上,疼了才知道抬头。<br/> 陈涣之转过身来,看见曲疏月拿手盖着头,脸上委屈不解的神色。<br/> 他把黑色西装脱下来,围在她的肩膀上,用力拉扯衣襟时,把她人也带到了怀里。<br/> 这过程中,他神色肃穆,始终一言不发,不像在行怜香惜玉的风月事,倒像完成他工序严整的图纸。<br/> 曲疏月仰起脖子,正对上他的眼神,又觉得离得太近,慌忙低下头,任由陈涣之夹着她往里面去。<br/> 等回了陈涣之预定的套房,门一关,罗马帘在倒斜角的黑色金属轨道上滑开,一整个幽蓝的星空投进滚滚江水里。<br/> 曲疏月还没回过神,窗帘已经被陈涣之关上,把一江的星光隔绝在外。<br/> 他卷着袖口朝这边走来,她瞪圆了眼睛,眼睁睁看着陈涣之捧起她的脸。<br/> 一层粉红悄悄从耳后蔓延开,她的眼睛不自觉的地乱眨:“我、我没有在那里乱来。”<br/> “这点子信任也没有的话。”陈涣之捏着她的下巴笑:“那这夫妻就当不长远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