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宗良的喉结滚了下，摸了摸身上，“笔呢？签字也不带笔。”<br/> “我带了的。”且惠把手里的递过去，但沈董已经自说自话的，进了对面的接待室。<br/> 他背对着她，扬了扬手里的审批表：“到这儿来拿。”<br/> 明知道没有人，且惠还是左盼右盼了好一会儿，才蹑手蹑脚地进去。<br/> 她刚碰到冰冷的把手，门就从里面开了，门后一双手将她揽到了怀里，然后嗒的一声，忽然下了锁。<br/> 且惠在他胸口挣扎，“你疯了呀，外面在开会，席董还要讲话呢，快点出去。”<br/> “出不去了，谁让你这个时候上来的？”沈宗良一只手将她抱起来，压在了空无一物的茶桌上，“昨晚就那么睡到半夜，你现在好会冷落人了。”<br/> 且惠还没开口声辩，他的吻就像雨点一样落了下来，落在她的舌尖，落在她红透了的耳廓后面，落在她下巴优美的弧线上。她就像一个来不及撑伞的行人，这阵小雨打得她浑身湿淋淋的。<br/> 她在桌子上扭起来，小口小口地舔他刚剃过须的下巴，咬着那些新长出的小茬。沈宗良的鼻息滚烫地喷在她脸上，低低地嗯了一声后，拨开那层薄薄的阻碍，用力捣了进去。<br/> 这毕竟是在单位，且惠不敢放肆，呜咽着含住了他的手指，她尝到了一阵幽沉的烟草味，和闻起来的不太一样，但都一样令她着迷。<br/> 回到合规部的时候，且惠在盥洗室里磨蹭了二十分钟，纸巾抽了一张又一张。她的丝袜被撕开了一道大口子，脱下来时，手指上沾到了一层淡薄的腥气味，分不清是她的还是沈宗良的。<br/> 她进华江这么久了，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会在董事长接待室里，舒fu得直蹬腿，难耐地、细微地哭出声来，把一张结实的茶桌弄出吱呀的响动，看着一脸清正的沈宗良为她皱眉，微微张开嘴闷哼。<br/> 且惠收拾好了出来，脸颊上仍挂着异样的潮红，令她不敢抬头和人照面。<br/> 她小跑着回了办公室，气还没有喘匀，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br/> 且惠短促地喂了声，像怕被谁听见一样。<br/> 沈宗良用肩膀夹了手机在耳边，手上封着一个档案袋。<br/> 他笑了下：“正常工作时间，不用紧张成这样。”<br/> 领头作乱的人，原来也知道这是工作时间。<br/> 且惠换了只手接，“你还要干什么呀？”<br/> “你的年假表还在我这里。”沈宗良吐了口烟，夹着烟身拿远了一点，端着那份材料说：“还有一份资料，你带回家给你妈妈，她一定想看。”<br/> “什么资料啊？”且惠的双腿还发着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我妈妈要你找的吗？你见过她了？”<br/> 沈宗良抬了抬唇角，笃定地笑了：“她很快会来见我的。”<br/> 下班前，且惠把这周处理掉的事项都检查了一遍，看有无遗漏。另外，召集部门里的同事开了个短会。<br/> 她下周要休年假了，该交代的工作需要提前安排好。但到末尾，且惠还是说：“虽然说现在不忙，但如果碰到解决不了的，你们就给我打电话。好了，散会。”<br/> 下班后，且惠也没急着走，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整理文件，把已经失效的放进碎纸机。<br/> 快六点半时，有人敲了敲她开着的门。<br/> 且惠手上还在贴着标签，轻轻说了一声：“进来。”<br/> 但一抬头，看见来人是沈宗良时，她忙不迭站起来，“董事长。”<br/> “嗯。”他把两样东西放在她的桌子上，“小钟，你的表签好字了。”<br/> 且惠担心外面还有人，谦恭地道了句：“您还亲自帮忙送来，谢谢董事长。”<br/> 他笑了下，脸上的冷硬被温柔取代，“好了，人都走光了，不用演。”<br/> 听见这么说，且惠才撅着嘴坐下了，仍旧忙她的事。<br/> 她瞄了一眼那份档案，“这都是什么呀？我能看吗？”<br/> 沈宗良说：“我不建议你看，太脏了。”<br/> 脏到他都有些后怕，要是且惠真的看上王秉文，和他结了婚，会坠入怎样一个地狱里。<br/> 且惠一向听话，对他的喜欢几乎是到了迷信的地步。沈宗良说不建议看，她就懒得拆开了。她说：“你下周去哪儿？”<br/> 沈宗良说：“我带范志宇他们几个去北昆考察工业园区，你好好休息。”<br/> 她点头，很快又仰起脸问：“那你晚上会回来吗？总不在那里住吧。”<br/> 他站在门口，挺拔而俊朗，一只手抄在西装口袋里，“怎么了？”<br/> 且惠的依赖直白地表露出来：“没什么，我怕我好想你。”<br/> 还未天黑，办公室里没来得及开灯，光影昏茫里，沈宗良听见她柔婉而娇媚的声音，后背的线条倏地绷紧了，心口像被谁揉了一下，又酸又麻，差点站不住。<br/> 再出声时，他的嗓音又哑又醇：“会回来，等我的电话。”<br/> 且惠这才高兴起来，声音都轻快了：“嗯，我知道。”<br/> 沈宗良看关鹏过来了，轻咳了声。<br/> 关鹏看了看里面，且惠已经恭敬地站起来了，他没察觉有异样。他小声说：“董事长，领导们已经到了，我们过去吧？”<br/> 沈宗良清淡地嗯了声，“走吧。”<br/> 且惠晚上也没回家，董玉书发了个地址给她，让她去吃饭，说葛伯伯也在。她以为是要见见那边的亲戚朋友，也没在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