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今天火葬场了吗/无情眼 第74节
('“是, 臣妇欺君之罪, 罪该万死，更因棋差一着，打乱了陛下的计划, 令陛下陷入两难之境。”她声音诚恳，“可臣妇此次将功补过, 为陛下设计了那人，不知为何陛下震怒？”<br />\n谢不归声音冷得能结成冰，“你当真不知道吗？”<br />\n郑兰漪沉吟片刻：“牵连贵妃娘娘，是臣妇罪该万死。臣妇更不该，调换贵妃娘娘的孩子……”<br />\n她倏地抬眸，“可就算没有臣妇。在陛下心里，那孩子早就应该胎死腹中了不是吗？”<br />\n眼下泪痣轻颤，她竟不知是在笑还是在悲：“就在您为了得到‘道寻常’，接受了谢家的安排、决意用你们孩子的命、换她的命的那一刻。”<br />\n“陛下跟她，就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br />\n谢不归脸色雪白，眼瞳乌浓。<br />\n“陛下，我们都是阴间不收留的鬼，行走于人世，难得遇到一份温暖，如此得来不易，谁甘心放手呢，陛下甘心吗？”<br />\n谢不归微微闭眼。<br />\n诚如郑兰漪所说。<br />\n他和她，早就完了。<br />\n可他本就不信鬼神，更不信什么缘尽末路，事在人为，诸般苦楚求不得？<br />\n他偏要强求。<br />\n白露趴伏在地，大气都不敢出，耳边只有自家娘子镇定自若的声音：<br />\n“陛下与知还生来就是不同的人。在陛下心中，天下苍生真的有那么重要吗？”<br />\n“如果重要，您一手缔造的那场殊来古国灭国之战是什么？陛下自继位以来，排除异己，独揽大权，真的是为了权力吗还是为了……”<br />\n“守护住某个人的性命呢。”<br />\n她说着这话都忍不住想要发笑。<br />\n真可笑。一只鬼的胸膛中跳动着的，竟然是那鲜活的血肉之物吗？<br />\n“至于解药……”她双手轻轻捏住那锋利的剑刃，剑刃映出男人的眼，那么冷，那么清，似能鉴照人心，“陛下放心。臣妇怎么舍得真的伤害……悠然呢。与悠然这几个月的相处，臣妇是真心拿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br />\n“等臣妇得到臣妇想要的，陛下也得到陛下想要的……孩子自然也就安然无恙了。”<br />\n他声音缓下来：“你要后位？”<br />\n“陛下圣明。陛下需要一个皇后，这个皇后，不一定是要与您真心相爱的妻子，而是一个能够制衡太皇太后和前朝的工具。臣妇，就是陛下最好的选择。”<br />\n“陛下可以将贵妃继续留在身侧，宠幸贵妃，令贵妃诞下与您的子嗣，生同衾、死同穴。臣妇既不会嫉妒贵妃娘娘，更终身不会拥有自己的骨肉，郑家已倒，没有家族助力的臣妇，丝毫威胁不到您心爱的贵妃……”<br />\n“当然，这孩子也会健健康康，回到陛下与贵妃的身边。臣妇除了一个身份，别无所求。”<br />\n“封臣妇为后。更能安抚，躁动的军心。”<br />\n“一举三得，陛下当真不考虑吗？”<br />\n令人窒息的沉默中，白露冷汗滴落，胆战心惊地想，一个身份？皇后之位，仅仅是一个身份而已吗？<br />\n皇后，不止是与帝王平起平坐的万民之母，更是一个名正言顺。<br />\n往后那史书工笔上留下的，也只会是皇后的名字…… <br>\n\t\t\t', '\t')('\n“处死巫羡云，永囚贵妃于身侧的大好机会。陛下，真的要放过吗。”<br />\n几乎瞬息之间，谢不归便作出了决定，“铮”的一声，他挽剑回鞘，扬声道：<br />\n“来人。把孩子抱到朕的寝宫，若无朕令，任何人不得私自探望。”<br />\n“另，速宣钦天监进宫！”<br />\n临走之际。<br />\n皇帝顿下脚步，看了白露一眼。<br />\n郑兰漪突然道：“陛下，她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br />\n待男人阔步而去，环佩叮响声稍远，白露已是浑身湿透，瘫软若泥——她意识到方才……陛下想要杀人灭口！<br />\n待缓过神，她便猛地扑向郑兰漪，大哭起来：“娘子……娘子……你为什么要做这么危险的事啊？”<br />\n竟然敢，偷走陛下与贵妃的孩子！而此事就连贴身侍奉的自己，都不知道！<br />\n“娘子与穆王殿下的孩子，又在何处？”<br />\n“死了。”<br />\n白露呆怔半晌，不明白娘子为何这般冷漠无情。她低头啜泣道：<br />\n“奴婢知道，娘子定是有苦衷的……可是娘子没想过，穆王殿下在天有灵，看到这一切，心该有多疼啊……”<br />\n郑兰漪脸色一白：“穆王妃已经死了，早在穆王战死的时候就跟他一起死了！如今活在世上的只是郑兰漪。”<br />\n“娘子向陛下要后位，那、那陛下这是去拟旨了吗？”<br />\n郑兰漪摇头：“他应是去见贵妃去了。”<br />\n“贵妃之于陛下到底……”<br />\n“贵妃之于陛下，”她一笑，“就如同穆王之于年少的我。”<br />\n只要能留住、只要能留住那个人，什么都可以舍弃。<br />\n失去了穆王殿下。<br />\n娘子也失去了为人的体温。<br />\n恍惚中，白露似看见了过去那两小无猜的身影。那一年娘子的纸鸢不小心被吹走了，正蜷在树下伤心哭泣。<br />\n张扬肆意，锦衣玉带的少年便剪断了自己的风筝线，随她一起远远地飞去，笑着说这样就不会让令皎孤单了……<br />\n可是。<br />\n娘子的纸鸢坠落在地，殿下的纸鸢却飞走了，永远地飞走了。<br />\n-<br />\n芊芊指头包扎得厚厚的，只能用手掌握着蜘蛛。<br />\n苏倦飞方才就着给她清理伤口的水，洗了把脸。<br />\n洗干净了，想不到还是个翩翩少年，一双桃花眼水汪汪的。 <br>\n\t\t\t', '\t')('\n“你什么时候把绒球还给我？”<br />\n苏倦飞也是奇了怪哉，这绒球平日里凶得很，谁敢碰一下就会狠狠地咬上一口，怎么到她手里就乖得不行，而且一直紧紧地挨着她，像是找到了归属那般……<br />\n“这东西，你是从谁的手中得来的？”<br />\n“当、当然是……本神医靠着自己的魅力征服的。”看着芊芊的脸他一蔫，“好吧我是从盗墓贼手中买来的。”<br />\n盗墓贼……芊芊眉心一跳，“他们盗了南照王室的墓穴？”<br />\n要知道那里面可遍地都是毒物……<br />\n“你怎么知道的？”<br />\n她反问：“它的毒，能让人失去行动七天七夜，是吗？解药在哪？”<br />\n“解药……”<br />\n“你不说我便让你试一试七天七夜动弹不得的滋味。”<br />\n她话音落下，绒球竟然真的朝他挥了挥腿，像是真的要听从芊芊的话来咬他一般。<br />\n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难道因为对方是个美人就要背叛给它吃给它喝的主人吗！<br />\n苏倦飞如此想着，忍不住问芊芊：<br />\n“你到底是什么人？”<br />\n连绒球都在她手上服服帖帖，绝对不止是皇帝的妃子那么简单！<br />\n“你口中的绒球，是我阿姊的遗物。”<br />\n她之前就从金肩那里知晓，碧莹，是长姊生前的爱宠，也算是遗物了吧，这绒球居然也是。<br />\n苏倦飞桃花眼一亮，看着芊芊的眼神变得热切起来：<br />\n“听闻，南照先王女是建国以来最天才的蛊师，蛊医双修，她的蛊术，传说能活死人、肉白骨。”<br />\n继项微与后，竟又有一个对长姊极为推崇的人出现了？<br />\n这一切是巧合吗？<br />\n“王女。”苏倦飞跃跃欲试道，“可以给我尝一尝你的血吗？”<br />\n“？”<br />\n“不要误会不要误会，不是什么奇怪的嗜好，就是听说南照王女的血可以——”<br />\n一声唱喏，打断了二人的交谈：<br />\n“陛下驾到！”<br />\n牢房外，男人冷淡的视线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br />\n气氛凝固了。<br />\n狱卒脸色大变。让他给娘娘解毒，没让他这样解啊……<br />\n他立刻道：“陛下有令，三公会审。闲杂人等速速离去。” <br>\n\t\t\t', '\t')('\n苏倦飞倒是警觉。一溜烟就没影儿了。<br />\n连他的宝贝绒球都不要了么？<br />\n衣袖一动，那绒球早已贴着她的手腕钻了进去，她侧了侧身，未曾被他发现。<br />\n“陛下还真是神憎鬼厌，就连这样温润可亲的苏郎君都怕您。”<br />\n温润，可亲？<br />\n苏郎君？<br />\n“贵妃却似乎毫不怕朕。”<br />\n芊芊抚了抚衣袖，“陛下如此厚爱臣妾，臣妾为何要怕您？”<br />\n他看了她一眼，视线在她脸上和颈上停留片刻，见那里光洁白皙，便拂袖便去。 <br>\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