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邵澎让跟来的司机陪她回去，虞宝意却固执地下了车，送他到舷梯前。<br />\n她还是第一次以这种视角打量南城机场，广袤的平地上，白色的庞然大物起起落落，空气中时不时传递过来浩大的轰鸣声。<br />\n霍邵澎的私人飞机衬得他们格外渺小，却有如一只认主的兽，乖巧安静地伏在面前。<br />\n“不跟我走？”他明明知道答案，还是问。<br />\n机组人员见boss带了一个女孩过来，自觉地没有等在机舱门口，司机也回了车上。<br />\n四周只有他们二人，和飞机。<br />\n虞宝意踮起脚，柔软微凉的唇仰贴到他的嘴角边缘。<br />\n“我愿意跟你走，但不能是今天。”<br />\n发生那么多事情，像山一样压沉肩膀，她何尝不想和他有一场轰轰烈烈的奔逃之旅。<br />\n但不会是今天。<br />\n也不能是今天。<br />\n-<br />\n霍邵澎走后，虞宝意的生活忽然慢了下来。<br />\n哪怕日日有数不清的事务需要她去跟，譬如公司选址、员工面试、新项目……但时间过得最快的，还是他那边临近傍晚，她快休息时打过来的视讯电话。<br />\n他再分身乏术，也会留出半小时的dinnertime，或者用赶赴晚宴前的空闲，拨出这个电话，风雨不改。<br />\n“万事胜意的‘胜意’。”虞宝意回答他刚刚问的公司叫什么的问题，“文殷说意头不怎么好，胜意好像是要赢过我的意思。可如果真能找到比我好的制作人，也不错啊。”<br />\n这通电话没有开视频，他应她时，正从车上下来，步入酒店。<br />\n“凤毛麟角，你要求未免太高。”<br />\n“霍生夸人一直这样吗？”<br />\n有人说话尾调已经翘起来，短短一句话，够他消磨掉接下来这个无聊乏味的峰会晚宴。<br />\n霍邵澎看了眼表，问道：“秦书远还钱了吗？”<br />\n“还了一百万。”<br />\n“照片？”<br />\n“……那我们的照片呢？”<br />\n“处理好了。”<br />\n有他这句话，虞宝意放下一半心。<br />\n她其实不是很在乎那些钱，迟迟拖着，一是之前左菱她们还没有辞职，二是，她想直接搞黄《先声夺人》整个节目。<br />\n虞宝意思索片刻，正欲再问点什么，不料电话那头传来一把清亮悦耳的女声，直接拦在她开口之前。<br />\n“terrance。”<br />\n好听得连女声中的愉悦都清晰可闻，沁人心脾。 <br>\n\t\t\t', '\t')('\n女声用的粤语：“走，进去吧？”<br />\n第48章 警铃<br />\n“宝意？宝意？”<br />\n左菱叫了两声, 虞宝意才如梦初醒。<br />\n眼睛茫然地往四周一看，反应过来已经不是前天晚上了，现在正在和胜意的新员工开会。<br />\n她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br />\n会议结束后, 左菱拿了杯少糖的果茶进来, 她做东, 连续请了新来的员工们三天下午茶。<br />\n“这两天怎么了？魂不守舍的。”<br />\n虞宝意拆出纸吸管，“没怎么, 可能天气太热了。”<br />\n她租下一栋写字楼的十三层作为胜意的办公地点, 可能闲置太久，中央空调的制冷效果有点问题，今天才约到师傅来修。<br />\n左菱自己拉开椅子坐下，捏着几分笃定开口：“和那天晚上送你回去的男人有关？”<br />\n虞宝意看了她一眼。<br />\n“其实那些照片也没什么，甚至没拍到那个男人的脸。”左菱笑了一笑, “但我看得出, 你上了他车后, 变真喝醉了。”<br />\n虞宝意耳根瞬间烧热, 拧起眉，“好好说话。”<br />\n“男朋友？”<br />\n“……”虞宝意又面临到这个她很难回答上的问题, 不管哪个答案，总有说服不了自己的地方。<br />\n“不算吧。”她说。<br />\n“不清不楚不明不白，钓着你？”<br />\n“更不是了。”<br />\n这点，虞宝意心中还是有数的，也没有胡乱往霍邵澎头上扣帽子的道理。<br />\n左菱耸耸肩, “那我就分析不了了。不是男女朋友，也不是不清不楚, 那还能是什么？”<br />\n虞宝意一直找不到一个词，来形容她和霍邵澎的关系。<br />\n她不至于痴心妄想到和他有长久的未来, 他的身份和位置牵涉太多，她也有坚持到固执的立场，难以调和。<br />\n可这一眼望到头的短短一程，又该算作什么？<br />\n他的兴致所起，心血来潮吗？<br />\n她在个中扮演的角色，是供他解闷的玩意儿？<br />\n那把陌生悦耳的女声像个来得十分及时的警铃，在脑中嗡嗡作响。独处时，几乎挤压掉她所有专注与思考的空间。<br />\n听久了，便是几个字。<br />\n该清醒了。<br />\n一直到下班，虞宝意独自开车，且在离家越来越近时，她陡然发觉，自己竟然有点害怕回家。 <br>\n\t\t\t', '\t')('\n那间屋子，有他存在过的证明。<br />\n一丝不苟，整洁干净的客房，他遗留下的一支钢笔，书桌上添置的一盏灯，以及……他在灯下衬着夜色的侧影。<br />\n她曾觉得那一幕寂寥而萧条。<br />\n像入冬前刮来一阵凛冽的风，卷起地上如蝶翅的枯叶，没有目的地四处飘零。 <br>\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