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t这群人得了便宜，很快就跑得没影了。<br />\n佛千回低头继续算账。<br />\n只有方才端茶的黄迎婉注意到，那柜台挡板后面放着一盘堆起了尖的砂糖橘。<br />\n两个小时后，佛千回将整理好的账本交给顾途。<br />\n顾途草草翻了几页，低头道：“客栈的房费你就不用交了，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没必要连这点钱都要赚。”<br />\n佛千回眼底似乎有什么在流动，他问：“你明天早上想吃什么？”<br />\n顾途：“我想喝青菜瘦肉粥。”<br />\n第二天，佛千回一大早起来做了青菜瘦肉粥，提着保温盒在雾蒙蒙的天里等待着那个打哈欠的身影。<br />\n佛千回将保温盒交给顾途：“里面有卷饼，还有小炒肉，要趁热吃。”<br />\n顾途：“嗯。”<br />\n佛千回：“中午吃米饭可以吗？”<br />\n顾途：“可以，但是……”<br />\n“嗯？”佛千回看似平静的神色带压抑着不易察觉的紧张。<br />\n顾途：“如果有蘑菇汤就更好了。”<br />\n佛千回笑了，见顾途衣领有些乱，伸手悬在空中。<br />\n顾途没有阻拦，佛千回便继续为顾途整理好衣领。<br />\n午饭就像是一个信号，等顾途进入办公大楼后，佛千回径直走向了驿站。<br />\n驿站二楼和三楼的地板都被佛千回拖了一遍，花瓶里被换上了新鲜的花束。<br />\n顾途衣柜里皱巴巴的衣服被彻底腾出，该修补的修补，该淘汰的淘汰。<br />\n佛千回轻柔地抱起了顾途的棉被，被子有些潮湿，该拿出去晒一晒了。<br />\n中午，顾途回来，吃上了香喷喷的饭菜。<br />\n他注意到了驿站的不同，却没有道谢，神色坦然。<br />\n一连好几天，二人生活似乎有了固定的模式。<br />\n早上，佛千回早起做早餐，在楼下等顾途。<br />\n顾途接过早餐后，佛千回进入驿站整理内务。<br />\n有时候顾途起得晚了，被子还是佛千回帮他叠的。<br />\n虽然……顾途很少叠被子。<br />\n中午佛千回做饭，二人吃完饭，顾途继续办公，佛千回也开始处理万路基地的事物。<br />\n客栈，佛千回的临时办公室。<br />\n秘书捧起佛千回签完字的文件，小心翼翼问：“首领，我们什么时候回去？”<br />\n佛千回垂眸浅笑：“不急。”<br />\n傍晚，顾途和佛千回吃完饭。<br />\n这段时间他们的关系虽然缓和了，但交流一直很少。<br />\n顾途的饭扒拉了五分之一不到，佛千回就已经将自己的饭吃完了，又去厨房再盛了一大碗。<br />\n顾途默默盯着佛千回的背影，虽然最近他的日子愈发惬意，但米面袋子也空得有些快了。<br />\n顾途掐着指头算了算，现在他们一天吃的食量顶得上他一个人吃一个多星期。<br />\n佛千回回到餐桌上继续吃饭。<br />\n顾途多瞅了几眼，对方之前病恹恹的，最近气色好了，人也壮了不少。<br />\n是的，不是胖，是壮。<br />\n顾途惊疑低头，他想对方是不是背着他偷偷运动了？<br />\n当然，说不定真的是胖了。<br />\n吃完饭后，佛千回主动戴起了围裙，收拾碗筷，端进了厨房。<br />\n顾途坐在大厅，小奶牛跑了过来，玩起了顾途的鞋带。<br />\n佛千回清理完厨房，洗过手后走了出来，端着一碟切好的水果放在了顾途面前。<br />\n顾途慢吞吞直起腰，拿了一块草莓塞嘴里，腮帮子一鼓一鼓的。<br />\n佛千回的余光注视着顾途的侧脸，指尖动了动。<br />\n两人又继续沉默不语了。<br />\n佛千回拿出通讯仪，翻看着上面的信息。<br />\n大厅安静，唯有咀嚼声与按键声。<br />\n良久，佛千回低声问：“你……还恨我吗？”<br />\n说完，佛千回的嗓子干涩不已。<br />\n窗外飘入一片落叶，佛千回目视前方，盯着那片叶子，叶子在空中转了转，缓缓坠落。<br />\n顾途嚼完水果，喝了口水，待口中的果香味散去，他追寻自己的内心道：“有一点……”<br />\n佛千回：“嗯？”<br />\n顾途：“但很淡了，说不上来，有些怅然吧。”<br />\n佛千回浅笑，嗓子清悦：“好。”<br />\n夜晚，顾途又做起了梦，那就像是连续剧一样，他再次回到了上一世。<br />\n阁楼昏暗，顾途持刀踩着楼梯，脚步声回荡。<br />\n楼梯的尽头是光，顾途不知道这是灯光还是日光，也不知道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br />\n等他踏上了最后一层台阶，熟悉的景物呈现在了眼前。<br />\n顾途向右看去，对方穿着雪白半高领针织毛衣倚着窗户，窗外是黄昏，白与黑的交界。<br />\n听到动静，佛千回抬头，眼中浮现诧异，双眸微弯，温柔唤道：“顾途。”<br />\n佛千回似乎没想到顾途会来，于是放下书。<br />\n顾途看向佛千回左侧的圆桌，上面放着一份名单。<br />\n顾途记得，这个时间点正是前世他死后不久，而名单也是已死亡人口汇总。<br />\n顾途缓缓上前，眯了眯眼：“没想到我还活着？”<br />\n佛千回神色微动，依旧和善道：“我不太明白你是什么意思？”<br />\n顾途走了过来，将刀扔到了桌上。<br />\n佛千回眼神深沉：“你是想杀了我？”<br />\n顾途拉来一个小凳子，坐到了佛千回旁边：“对。”<br />\n佛千回抿唇。<br />\n顾途好奇仰视佛千回：“我都要杀了你了，你为什么不反击？”<br />\n佛千回眸光流转，最后无奈地拿来两个茶杯给自己和顾途一人倒了一杯茶。<br />\n顾途抓住了佛千回毛衣的衣角，问：“可以将你这件毛衣脱下来吗？”<br />\n佛千回俯视顾途，二人对视。<br />\n顾途：“我想看看，我之前捅得那些伤还在不在。”<br />\n到了这一步，这梦境也没办法演下去了。<br />\n梦境渐渐淡去，周围景色显露。<br />\n顾途看着周围的摆设，认出了这是客栈的客房，也是佛千回的临时卧室。<br />\n佛千回坐在轮椅上，将手里的书放在桌子上：“这是我六级时研究的精神系技能，被施展技能的人会跌入我制造的梦境，现实中的身体则会像梦游一样，部分行为与梦境一致。”<br />\n顾途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毫不意外，但他抓住了一个关键点：“所以说，你现在不是六级，是七级？”<br />\n佛千回：“对。”<br />\n他将书放在了书架上：“在c市升到了七级，不然也不能将那些人弄死在c市。”<br />\n顾途不是第一天认识到了佛千回的暴力，但他仍是不太适应。<br />\n顾途转身，脱掉鞋子，躺在了佛千回的床上伸了个懒腰。<br />\n“被子是凉的。”<br />\n佛千回：？<br />\n月光下，轮椅的倒影靠近床沿。<br />\n顾途抬了抬下巴，指向佛千回身上的外套：“我很好奇，我之前真的捅伤你了吗？”<br />\n佛千回攥住了衣角，低声道：“都是小伤，并不严重。”<br />\n顾途从床上坐起，叹息了声：“我知道你的意图，你在偿还上辈子你对我的伤害。你让我死在雪天，我让你刀刀致命。”<br />\n顾途道：“如果没有你的光系异能急救，怕是你早就死在了第一刀上。”<br />\n佛千回侧头，笑容浅淡：“你不必有负担，那些伤只是轻伤。”<br />\n“嗯。”顾途下床穿鞋：“下午那会儿我就猜到你要再次施展异能，我实在很好奇你伤得怎么样，于是我将计就计。”<br />\n“晚上我应该再桶你一刀的，但仔细想想，我已经升不起动手的念头了。”<br />\n“那就这样吧，一笔勾销。”<br />\n佛千回瞳孔微缩，眼眸骤然有了光亮。<br />\n顾途站了起来，从佛千回的身旁走过：“我不会再将刀对向你了。”<br />\n“但我原先的想法是，如果我伤你伤得比较重，那所欠的一切是真的还完了，我们勉强回归以前的生活。”\n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