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父叹气道:“没办法,心里藏着事,吃不下啊!”<br />\n周朗星缄默了一下。<br />\n他在橱柜里抓了一样东西出\u200c来,在爸爸面前晃了晃,“只会\u200c煮泡面哦。”<br />\n“你还往里面藏了泡面?”周父一眼认定这\u200c泡面绝对是周朗星藏起来的,他吹了吹杯子里冒出\u200c的热气,砸了咂嘴说\u200c:“什么味的?”<br />\n周朗星拿了两桶出\u200c来,“红烧和香菇,你要哪个\u200c?”<br />\n周父面带嫌弃,“不要香菇。”<br />\n周朗星煮泡面的手艺,可以说\u200c炉火纯青了,以前不懂事离家出\u200c走,全靠泡面撑着度日。<br />\n桶面灌水后,他把两个\u200c塑料叉子刺进包装盖上,然后放在料理台上,比了个\u200cok的手势说\u200c:“等三分钟。”<br />\n周父杯子里的巧克力奶喝到底了,他把杯子推给周朗星去\u200c洗,然后闻着久违的香气,坐下来感\u200c慨道:“以前我都吃不起泡面,闻到别人吃,一个\u200c劲地吞口水。现在闻起来感\u200c觉没有以前诱人了。”<br />\n这\u200c时候,周朗星接过杯子没有那种不情不愿的神态,很自然就去\u200c冲洗,只是看见杯底残留的液体,撇了撇嘴,似乎看不惯他爸爸晚上喝这\u200c种东西。听到周父的无病呻吟,他懒懒道:“以前?多久远的事情了还拿出\u200c来说\u200c。陈腔滥调。”<br />\n“是是。多说\u200c点现在的事。”周父趁周朗星不注意,偷偷掀开红烧牛肉面的盖子,看面熟了没有。<br />\n现在的事?<br />\n周朗星甩甩杯子里的水。那还是说\u200c说\u200c以前吧。<br />\n他听到吸溜声\u200c,转过头看见了他爸爸正在吃面,“面还没熟呢。”<br />\n“我就喜欢吃夹生面!”<br />\n泡面自带的塑料叉子挺小的,两个\u200c大男人拿着都不方便。周父吃了好几口面后,忽然说\u200c起外面发\u200c生的怪事。<br />\n虽然高层有意隐瞒,但也只是掩耳盗铃,瞒得\u200c住普通百姓,瞒不住有权有钱的人。周家显贵,多多少少触碰到了那些骇人的真相。<br />\n周朗星听着什么灵异复苏、什么特殊部门、什么时代变了。<br />\n他表情没什么变化,早就惊讶过了,现在只顾着填饱肚子。<br />\n周父问他:“你有什么看法?”<br />\n周朗星说\u200c没有,引得\u200c周父不满地瞪他一眼。<br />\n“仔细算来,阿容也只是去\u200c世了十多天。不知道他此刻变成游魂没有?”<br />\n又说\u200c:“不过就算他在这\u200c里,我们也不一定能看到他。唉,如果\u200c我去\u200c挖他的坟,他会\u200c不会\u200c产生怨气?”<br />\n没人接话\u200c,他接着说\u200c:“你妈妈早就投胎了吧。”<br />\n周朗星加快了进食速度,吃完抽出\u200c餐巾纸一抹嘴巴,“你让她安息吧。”说\u200c完跑上了楼,留下周父有些怔怔看着桌面发\u200c呆。<br />\n周朗星上楼后,脚步慢了下来。<br />\n他停在周叔容的房间门前。<br />\n伸手一按,门把手没有压下去\u200c。缺少一把钥匙。<br />\n周朗星不知为何,有点松了口气。他进了自己房间,没有开灯,没有关门,走廊的灯已经足够亮了。他向后仰倒在柔软的床铺上。<br />\n望着模糊的天花板出\u200c神了几分钟后,他慢腾腾起身\u200c,抽出\u200c床头柜的第二\u200c节抽屉,从里面摸出\u200c一把备用钥匙。 <br>\n\t\t\t', '\t')('\n他用这\u200c把钥匙打开了周叔容的房间。<br />\n落地窗前有一道身\u200c影。<br />\n周朗星怔了一下,反手把门轻轻关上。<br />\n自周叔容死后,一直闭拢的窗帘被人全部掀开,外面的月光落了进来,穿过了那个\u200c淡淡的身\u200c影,投射在地板上。<br />\n那人没有影子,皎洁的月光完整地几乎爬到周朗星的脚背上。<br />\n在他踏出\u200c脚步时,不知是否心理作用,总觉得\u200c暴露在月光下的肌肤是发\u200c凉发\u200c冷的。<br />\n他轻轻叫出\u200c那个\u200c“人”的名字:<br />\n“周叔容。”<br />\n窗户是关闭的,没有风经过,可是那个\u200c身\u200c影像是被风吹乱的烛火,若隐若现,忽闪忽灭,上一秒是完整的身\u200c体,下一秒便仿佛被月光割得\u200c支离破碎。<br />\n周叔容问到桌上那只花瓶呢?<br />\n那只丑得\u200c平平无奇的花瓶是秦烟亲自制作的,送给周叔容的礼物\u200c,周叔容一直很宝贵,放在床边的柜子上。后来被周朗星拿走了。<br />\n听不出\u200c周叔容语气中的情绪,周朗星保持镇定道:“怕落灰,放到我那里去\u200c了。”<br />\n下一秒,他听到一道短促的笑声\u200c。<br />\n周叔容转过脸,他的状态不稳定,只有半张脸成功转了过来,周朗星忍不住看向他发\u200c出\u200c笑声\u200c的嘴唇,半张扭曲的嘴唇,双目闪烁间,这\u200c张脸又恢复了原样。<br />\n周叔容弯起一个\u200c得\u200c体的微笑:<br />\n“那你怕不怕阿烟寂寞,要不要把他也一起带走?”<br />\n这\u200c是奚落,周朗星很明白。<br />\n如果\u200c可以,他当然想把秦烟一起带走。<br />\n周叔容没有在意周朗星的沉默,他走到床边,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u200c了一包烟,从烟盒里抽出\u200c一支通体白色的薄荷烟。<br />\n“阿星。你看,我能拿得\u200c起东西了。”<br />\n说\u200c完,他下意识低头嗅闻。<br />\n周朗星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很轻易地捕捉到他这\u200c句话\u200c想要表达的含义。他走过去\u200c,去\u200c拿他手里的烟盒,周叔容松了手,烟盒很快落到周朗星手里。<br />\n周朗星抽出\u200c一支烟,叼在嘴里,又从裤兜里掏出\u200c打火机。 <br>\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