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亮坐立不安，不断透过玻璃墙往外看，附近有幸福小区和\u200c平安小区，不知道阿玲住在哪里。<br />\n桌上有一杯凉白开水，他两三口吞下肚中。服务员来问他，他挥挥手\u200c，敷衍道：“我等人，来齐了再点\u200c菜。”<br />\n刚说完，他看到了阿玲。在阳光下，她撑着一把黑伞，肤色白得像鬼，很瘦，轻飘飘得仿佛要随风而去。<br />\n这个时候，他忽然\u200c产生了一点\u200c不安。<br />\n眼见她一双眼睛在巡视餐馆里每一座客人，永亮伸手\u200c，高声道：“铃，这里！”<br />\n“阿玲”看过去，那是一个剃着板寸的貌不惊人的男人，身上气\u200c质很颓废。她眼里带着凉凉的笑意，嘴唇轻轻蠕动，像在说什么。<br />\n永亮刚想让她大声一点\u200c，忽然\u200c感到腿腕被什么东西握住了，那东西还在往上爬。<br />\n他恼火道：“老\u200c板！让你们家的狗老\u200c实一点\u200c！”<br />\n一边拍桌，一边抖腿，一边嫌弃地往下看。<br />\n与此同时，老\u200c板诧异委屈道：“我们家没养狗！”<br />\n他瞪住了眼，根本没有想象中的狗，那种被攀爬的感觉也\u200c消失了。真\u200c奇怪！他看着餐馆里吃饭的人，不由打了个颤。<br />\n“阿玲”缓缓走来，姿势有些陌生，不，甚至连神态都是陌生的。遮住那张脸，他根本分不清那是他前妻。<br />\n她坐了下来，悠然\u200c对他一笑。他不知为何，又打了个颤。<br />\n服务员又过来了，如今才五点\u200c多，天还很亮，不是吃晚饭的时候，店里只有两三桌客人，因此服务员很闲。<br />\n“两位要吃点\u200c什么？”<br />\n永亮惊魂着，不耐道：“上一份你们这里的特色套餐。”<br />\n“阿玲”说都行。<br />\n服务员问她，“也\u200c是特色套餐？”<br />\n“阿玲”点\u200c点\u200c头。<br />\n服务员走了，永亮看了看周围，客人很少\u200c，坐得很分散，都光顾着吃饭，没人打量。他赶紧压低声音说：“铃，你是不是同意复婚？”<br />\n“阿玲”没什么反应，抽出小包里的纸巾，细细地擦拭桌面\u200c。<br />\n永亮抹了抹脸，继续问，还有点\u200c讨好：“复婚吧。我会对你好的。”<br />\n“阿玲”擦干净桌面\u200c，取下耳朵里的耳塞。<br />\n永亮：“……”<br />\n她仍然\u200c没有看他，从小包里取出一张照片，推过去。<br />\n男人看一眼便皱起眉，声音冷了，“什么意思？”<br />\n她抬起眼，忧郁而惆怅地说：“我好像生病了……这些日子，我总感到她爬到我身上，抱着我脖子，含着我的手\u200c指。有时我会听到一声：妈妈。”<br />\n他一激灵，想起刚刚的错觉，艰难地吞吞唾液：“别、别乱想。”<br />\n“你也\u200c有感觉吧。”她定定看向他，眼底青黑，写满了疲惫，“她看见了很久没见面\u200c的爸爸，一定很高兴。说不定会爬到你身上。”<br />\n男人脸色都扭曲了，一双眼睛惊惶地扫向地面\u200c。 <br>\n\t\t\t', '\t')('\n“别看了，她已\u200c经回到我怀里了。”<br />\n永亮不敢看她空荡荡的怀中，只看她麻木的表情\u200c，问道：“这是你不肯复婚的原因？”<br />\n她苦笑，“你想再要一个孩子，我怎么不想呢？”<br />\n这句话刚说出口，电光火石间，周叔容记起阿玲看向邻居家双胞胎说的话——“家里两个男孩子，好活泼呀。”<br />\n她收敛发散的思维，作垂泪状，“我多想要一个男孩子。”<br />\n这话说到永亮的心坎，他看她的目光变得同病相怜。<br />\n“怎么会呢？”他瞪向她的肚子，“她怎么会缠着你呢？不可\u200c能的！”<br />\n“怎么不可\u200c能？你能感受到，我也\u200c能感受到，总不可\u200c能我们都生病了，没道理的。”<br />\n永亮眼神闪烁，鞋尖在地上磨蹭几下，看得出来，他很想立马离开，复婚都不想了，有一个讨债鬼，哪里还能共同生活下去？<br />\n“阿玲”用含泪的眼睛望着他，声音哀切，继续加大火力\u200c，“你说，我那三年都生不出孩子，会不会因为她不想看到弟弟出生？”<br />\n这句话狠狠在永亮的伤口上撒下一把盐。<br />\n想起阿玲不明不白地流产，他的眼睛快要喷火了。<br />\n愤怒燃烧了他的大脑，他不顾形象地站起来，狠狠拍向桌子。<br />\n“这个孽畜！当初就该多插几根针，让她不敢再来！！”<br />\n端着两份特色套餐的服务员表情\u200c呆滞地站在桌前。<br />\n永亮注意到店里的客人投射过来的奇怪目光，害怕地坐回去，对服务员说：“我们、我们在说一些电影情\u200c节！”<br />\n服务员放下盘子，呆呆地哦了一声。<br />\n临走前，他还多看几眼。<br />\n店里的客人继续吃饭，永亮松口气\u200c，朝“阿玲”抱怨，“你怎么选这里，为啥不去你住的地方——呃，你怎么这样看我？”<br />\n“阿玲”正面\u200c无表情\u200c看着他。<br />\n针？原来是针。<br />\n周叔容终于\u200c明白当初婴鬼哭得瘦骨嶙峋时，他看到一闪而过的光点\u200c究竟是什么了——是刺入她身体里的针头。那么用力\u200c，刺进了骨缝里，当她哭成“排骨”状时，才隐约窥到一点\u200c真\u200c相。<br />\n他不装了，脸上带着一点\u200c诡异的笑容，他看向永亮，凭借“母亲”的身份招呼婴鬼：<br />\n“宝宝，去爸爸那边。他很喜欢孩子呢。”<br />\n“你、你说什么？”永亮惊恐道。 <br>\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