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不下去，想用手掰一掰。秦烟言语制止，“就这样，不会掉下去就好。”<br />\n周朗星抬眸看他。<br />\n烛光下看人，自带美颜滤镜，不美的人都有几分美感。何况本就生得姣好的秦烟，他低垂脸，头发拢到一侧，露出一截仿佛浇了一层蜜浆的脖颈。<br />\n周朗星盘腿坐在地毯上，手指在玻璃茶几上轻点，一边好整以暇地欣赏美色。<br />\n秦烟正在与包裹较劲。王助理将香炉和香烛装在严密的纸盒里，用好几层胶带粘住。<br />\n终于，将东西都拿出来了。<br />\n他松口气，颈上挂着一层薄汗，几缕头发黏在上面。秦烟随手一擦，取了干燥的一缕发丝，用剪刀剪断。<br />\n周朗星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又放弃了。<br />\n秦烟却主动将“秘方”递给他看，兴奋得两颊通红，“既然你留下来了，我们一起迎接他回来！”<br />\n周朗星目光往纸上一扫，勉强撑起笑容，嘴上说好，心里却已经预备好安慰的言辞了。<br />\n秦烟注定空欢喜。<br />\n那个给他秘方的老人，精神不正常，爱说胡话干傻事，因为从不伤人，家人就把他安排在自家店铺里，一并看管起来。<br />\n当店主有事，到了里间，刚巧来客人了，就是老人发挥实力的时候。<br />\n小黑调查出，这种类似的“秘方”也是他的老把戏了。有人上当受骗，报了警却无济于事，因为没有金钱交易，只是用阳寿抵押签字，这是无用的交代材料。<br />\n疯老人只是得到几声不痛不痒的骂声，和付出小小一笔精神损失费。<br />\n周朗星捻起那张泛黄的纸，猜测秦烟不会去要精神损失费，他向来心软，恐怕一听老人又瞎又疯，不忍心苛责吧。<br />\n对面的秦烟欢欢喜喜把头发和墓土混合在一起，用打火机烧。<br />\n头发瞬间焦了，蜷缩成一团，墓土的颜色也有微妙的变化。<br />\n他满怀期待，捧起混合焦黑发丝的泥土，轻轻装进香炉里。再点燃三根香，深呼吸，以祭拜不知哪路神佛的仪式将香插上去。<br />\n他没有说话，庄严、肃穆、期盼、憧憬、忐忑……种种情绪流转在眼眸中。<br />\n周朗星静静地看着他。<br />\n一分钟过去了。<br />\n三分钟过去了。<br />\n十分钟过去了。<br />\n香烛已燃烧到尽头，只剩缭绕盘旋的余烟。再过一会儿，连烟都没有了。<br />\n秦烟回过头，祈求般看着周朗星，“我是不是步骤错了？”<br />\n周朗星摇头。<br />\n“那、那我再试一试。”他又点燃三根香。<br />\n又是十分钟过去了，什么也没发生，连风都不曾起，屋内闷热得紧，秦烟鼻尖攒了一颗一颗的汗珠，垂垂欲滴。<br />\n而他心心念念的“人”并没有出现。 <br>\n\t\t\t', '\t')('\n秦烟没有放弃，不断找补：“可能是我割的头发不够多……头发烧成灰，没有跟墓土混合好……要不然我不够虔诚……”<br />\n“福寿店的老人，是疯子。”<br />\n这句话杀伤力太大，秦烟一下子枯败了。<br />\n他变成了一动不动的石像，良久，石像掉下几颗水珠。<br />\n第14章 生病<br />\n周朗星把真相摆在眼前，容不得拒绝。<br />\n秦烟一边哭，一边哽咽说话。<br />\n“他为什么要骗我？”<br />\n“精神不正常的人，他的思维也无法用正常方式思考。”<br />\n“我不该走进去的！”<br />\n“错的不是你。”<br />\n“他骗我没关系。可我今天熬夜了，那么晚还不睡，明天要上班了，我起不来，要迟到的！”<br />\n“上什么班，明天给你请假好不好？”<br />\n“不好不好，我跟小朋友们说好的，就请五天假，五天后就能见面了！我要食言了，我怎么总是说话不算数啊？”<br />\n秦烟哭了好久。<br />\n哭得头脑昏沉，两颊不正常的绯红，周朗星伸手一探温度，是低烧！<br />\n“有退烧药吗？退烧贴呢？！”<br />\n秦烟只是哭，攥着他袖子呜咽，周朗星生疏的给他抹泪。<br />\n那些准备好的安慰话全都作废了。<br />\n他有想过秦烟会伤心落泪，就像葬礼上那天，哭得无声无息，让人心疼。可如今的低声抽泣更让他心神震荡，双手无措。<br />\n一声声，叫得人都要心碎了。<br />\n他平生就没哄过人，这是第一遭，却不学自通。<br />\n将哭得一抖一抖的人捞在腿上，稍稍调整姿势，小心不压到那条伤腿。周朗星轻轻拍着秦烟的肩背。<br />\n“哭吧，哭吧，都哭出来，大声发泄出来，你压抑太久了。”<br />\n他声音低沉温和，有几分像是周叔容平时的语调。秦烟收紧双手，怀抱他劲瘦的腰身，周朗星霎时一僵，碰到他痒痒肉了。<br />\n缓了一会儿，他轻抚身下人轻颤的脊背，“他去了后，你有没有像现在这样大声哭出来？”<br />\n“呜……没有。”秦烟埋在周朗星的怀里，声音闷热潮湿。<br />\n“所以，一旦伤心难过就要用力发泄出来啊！憋久了会成变态的！”<br />\n“我不是！”<br />\n“我没说你现在是，但再憋一段时间，说不定就是了。” <br>\n\t\t\t', '\t')('\n“可我不想哭的，好丢人！”<br />\n“没有外人在呀。”<br />\n“你不就是吗？”<br />\n周朗星抽了一口凉气。<br />\n“你伤到我的心了，”他把秦烟刨出来，双掌挤压那张热乎乎的脸，“快给我改口！” <br>\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