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的性格，反正不会拒绝就是了。<br/> 说不定，还会很主动。<br/> 比面对他的粉丝rain的时候，还要主动…<br/> 应灏感到难受煎熬，心口一片黑黝黝的火焰燃烧着，只能紧盯着乔谅。<br/> 乔谅可有可无地说：“很快你们就会知道了。”<br/> 他修长的手指随手玩着叉子，戳在盘子里的肉上，挑剔应灏剪出来的烤肉，“这个太老了，这个还有血水。这个形状不规则。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不知道你还有什么用。”<br/> 他转头。<br/> 乌黑目光刀子一样在他脸上剐。<br/> “没用的东西。”<br/> 淡淡甩出这么一句。<br/> 应灏：“……”<br/> 他叹口气，认命地给乔谅继续打工。<br/> 不远处的喧闹声忽然沸腾起来，乔谅抬起头，就看到江柏川的影子。<br/> 把西装穿得吊儿郎当痞里痞气的青年，撑着桌面站在他面前。<br/> 耳骨链在发丝下灯光下闪亮着，一张俊美帅气的脸孔，让江柏川身上总带点明快潇洒的锐气。<br/> “不玩游戏吗？小乔。”<br/> 青年笑眯眯地看他，“我们那边热闹着呢，要不要加入一起玩？”<br/> 乔谅支着侧脸，黑发白皮，刻薄挑剔。在烤肉盘里挑挑拣拣，清冷傲气的一张脸在光下有着漂亮的轮廓。<br/> 富有攻击性的眼神抬起，“我不玩没有赌注的游戏。”<br/> 江柏川喝酒喝得有些上脸，微笑起来，灰蓝色的眼珠总像蒙着一层灰尘，更显得深邃神情。<br/> 紧紧注视着乔谅的时候，耳垂的钻石和眼睛一起发着雾蒙蒙的亮光。<br/> 时间过去很久很久了。<br/> 乔谅也不是从前的乔谅。<br/> 但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还是让江柏川幻视了从前。<br/> 顶层璀璨的吊灯光亮之下，乔谅的脸庞被光映照亮起。平静，傲气，高冷，顺着江柏川的手轻轻一推。<br/> “哗啦——”<br/> 堆成山的花花绿绿筹码，和人群的欢呼声一起。<br/> 从他修长的、学生气的手指间往下倒。<br/> “我知道。”江柏川说，“你要是赢了我，我就把我的微博id改掉。”<br/> 乔谅冷哂一声，无趣地抬着点下巴，指挥应灏跟指挥自己的奴隶一样。<br/> “去把那个夹过来。”<br/> 应灏真的被主唱大人的臭脾气折磨死了，这个不吃那个不吃，但又要尝点味道…<br/> 他道：“哪个啊，大少爷。”<br/> 江柏川的视线僵顿滑落，和应灏对视一眼。<br/> 白发俊朗的少年阴森看他，红润嘴角微微翘起一点，是略带挑衅的样子。<br/> 这一瞬间，应灏又觉得乔谅和父亲谈恋爱也没什么不好了。<br/> 至少他们是一家人。<br/> 比起眼前这个蓝眼睛丑东西要亲密得多。<br/> 江柏川：“改成——”<br/> 乔谅幽邃熠亮的眼睛转向他。<br/> 睫毛纤长，泪痣阴冷。<br/> 隔了一扇玻璃，就是喧闹起哄的同事，他的员工。<br/> 这里是他的主场。<br/> 江柏川的视线眯起，玻璃珠一样的光泽从他瞳孔模糊炸开，眼皮痉挛，陷入某种迷乱的光线中。<br/> “[想做乔谅的狗]。”<br/> 乔谅无动于衷。<br/> 他这张脸，无动于衷的时候很好看。<br/> 圣洁、冷淡，欲望无法动摇他。<br/> 直到江柏川的下一句话。<br/> “还有宸川的股份，给你一个百分点。”<br/> 乔谅抬起眼。<br/> 他站起身，身材高挑挺拔，没什么情绪的双眼看着他。<br/> 嘴唇似有似无地勾翘一点。<br/> 平静的声音，在店里烤肉的滋滋响声以及热闹的玩笑声中，依然清晰到叫人头皮发麻。<br/> “懂事的狗，都是自己花钱买狗牌的。”<br/> *<br/> 季疏礼准时来到门口等待，靠在车门边看着手表。<br/> 夜风微冷，呼气时一口接一口的白雾在溢散，季疏礼目不转睛地盯着秒针的跳动。<br/> 大概半小时之后，他才看到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室内搀扶着走出三个人。<br/> 应灏抱着乔谅摇摇晃晃地走出来。<br/> 江柏川一把把应灏推开，把乔谅搂着腰往上提，“你到底懂不懂怎么照顾人？”<br/> “你才少得了便宜又卖乖！”应灏踉跄了下，脚步错乱着又扑了回来。<br/> 天旋地转，失去方向感的黑暗让他几近昏厥。<br/> “呃、咳。”<br/> 直到察觉到怀里的人幽冷掺杂酒味的香气，还有浅淡的呼吸，他才能强行克制着太阳穴鼓胀的跳动，回过神来。<br/> 应灏甩了两下白毛，意识到自己和乔谅一起栽到了一旁的电线杆上。<br/> 乔谅的脸近在咫尺。<br/> 从小是校园男神，长大之后是乐队男神。<br/> 乔谅的脸就没有丑过。<br/> 更别提在昏暗惨白的灯光加持下，那种清冷昏沉感哪怕带点厌弃，都叫人有些兴奋。<br/> 应灏恍惚盯着他。<br/> 白发戴耳钉的男生轮廓锋利青涩，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气质交融杂糅着。<br/> 乔谅啧了声，伸手推着他的肩膀，声音低哑，“滚开。”<br/> 应灏又甩了下头，打算让开，却一转头，就看到了季疏礼的车。<br/> 他心口就忽然像是被堵住了。<br/> 冷冰冰的夜风，父亲冷冰冰的眼神。<br/> 和怀里染着酒气热腾腾的乔谅。<br/> 就算乔谅和父亲在一起了又怎样。<br/> 明明是他和哥哥先的。<br/> 偶尔应灏觉得，能从乔谅身上看到一点一闪而逝的温柔的光辉。<br/> 而此刻那种虚幻的错觉，在灯光之下愈发明显。<br/> 他恍惚低头。<br/> 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用力掐住他的骨头。<br/> 江柏川笑眯眯阴沉沉的声音带着警告意味：“你想做什么？”<br/> 怎么听怎么冷沉，还带有威胁的咬牙切齿的意味。<br/> 不在乎。<br/> 应灏发根也被乔谅攥住。<br/> 但那点力度，真说不清是推拒还是往下压。<br/> 他还想俯身，却感觉到背后的力度陡然变大。<br/> 天旋地转，往地上栽，一时间却也没感觉到痛，只是耳廓发热地听到脚步声。<br/> 还有江柏川的声音。<br/> 毕恭毕敬对那个风衣高挑男人道：“季叔。”<br/> 季疏礼镜片下的目光淡淡扫过地上的应湛，也道：“嗯。”<br/> 江柏川酒意昏沉，但不妨碍心里还在怪异地犯嘀咕…<br/> 之前也没听说，季疏礼很在乎他的孩子啊。<br/> 乔谅靠在电线杆上，头发在夜风中四散开。<br/> 昏昏沉沉的状态，一双酒意朦胧又格外熠亮的乌黑眼睛，静静冷冷地看向季疏礼的方向。<br/> 季疏礼镜片后的双眼在深夜中发亮，深邃眼窝落下浓重影子。<br/> 他轻叹，无可奈何道：“喝这么多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