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吐槽日常（清穿） 第37节
('\n <p> “是是，下官这就升堂。”</p><p> 张茂走到“明镜高悬”牌匾下，拿起醒木往公案桌一拍。</p><p> “升堂！”</p><p> “带原告、被告上堂！”</p><p> 原告上来的是讼师何怀，被告是一脸心如死灰的纳兰佟桂。</p><p> 两人都站在公堂中，一个有功名，一个是旗民都是不用跪的。</p><p> 他们背后栅栏外还拦着一大群来凑热闹的市民。</p><p> 走了一下流程，何怀开口。</p><p> “明府，这是我们出具的证据……”</p><p> 何怀掏出一张纸，一笔一笔念上面的入账。</p><p> 从第一笔卖鸡蛋糕赚到的三百一十二个铜板，再到后来庄子每年分给家中的分红。</p><p> 一笔一笔，十来年可不是小数目。</p><p> 何怀念了很长时间，纳兰佟桂脸涨得通红，在场所有官员都拿眼角瞅他。</p><p> 感情这么多年纳兰家都是靠贵妃娘娘养家。</p><p> 何怀念的最后一笔是玻璃方带来的二十多万两入账。</p><p> 纳兰佟桂惊讶地看向女儿，这笔钱他不知道呀！</p><p> 别说官员就是下面听着百姓也跟着倒抽一口气。</p><p> “二十万两，这得花到下下辈子吧？”</p><p> 刑部一名官员小声道：“难怪贵妃要带走自己的财产，这可是二十万两！”</p><p> 打三藩，朝廷国库都被打空了，官员也是两袖清风。</p><p> 猛一听贵妃手里有二十来万，顿时眼红了。</p><p> 户部过来凑热闹的官员掐了一下虎口，贵妃这钱没纳税呀！</p><p> 坐在公案后的张茂等何怀念完后，一拍醒木。</p><p> “被告，这些你可认？”</p><p> 纳兰佟桂耷拉着脸道：“我认！”</p><p> “认就好。”张茂扫了一眼一旁把玩指甲的贵妃。</p><p> “何怀，你可还有想补充的？”</p><p> 何怀胸有成竹道：“大人，贵妃年幼便肩负起养家任务，这些钱财均是靠自己努力赚取，《大清律例》只规定女子不在继承人范围内，却没有规定女子不能合理拥有属于自己的财产，此为法律疏漏，此次状告其父也是不得已而为之。”</p><p> “律法规定，父母长辈健在，子孙禁止分家，女儿依然被排除在这条范围内，这里只规定儿孙没有规定女子，法无禁止即可行，女子是否能要求分家？若是适用这一条，贵妃的诉求是要求分家。”</p><p> 这是狡辩，女子连继承财产的资格都没有，又如何有权利要求分家？</p><p> 说道理还是原告是贵妃，皇权在上。</p><p> 纳兰佟桂忍不住开口反驳，“我没想过霸占贵妃娘娘的私产，这些都可以当作嫁妆让娘娘带走。”</p><p> 何怀不依不饶道：“《大清律例》规定丈夫能够合法支配妻子的嫁妆，这与在娘家有什么不同？”</p><p> “只是掌控财产的人从父母长辈变成了丈夫。”</p><p> 他冲着上方遥遥行了一礼，“诸位大人，贵妃的诉求是能够合法合理拥有属于自己的财产，这个财产拥有者拥有唯一性和排他性，也就是这个财产只属于贵妃这个当事人，合法的私人财产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其他人都没有染指的权利。”</p><p> “宋时规定妇人嫁妆非经许可不能动用，嫁妆不可带走此条法律出自元朝，明继元制，历经三百年，此法已经过时，无法适用当今时代。”</p><p> “当今陛下曾下令禁止裹脚之风，此为大善之策，却屡禁不止，试问连财产都无法得到保护的女子，如何能够反抗裹脚这股不正之风？”</p><p> 何怀最后这句直接把话题层次拔高，在场官员面色严肃起来，皇帝的善政官员肯定要维护。</p><p> 皇帝穿着一身便衣混在人群中，他听着群众激烈商讨，也有所得。</p><p> “宋朝女子过得这么好吗？财产不经允许旁人不能动用，我们岂不是过得还不如古人？”</p><p> “二十万两白银？难怪贵妃要打这个官司，官司要是赢了以后是不是可以让女儿来继承财产？”</p><p> 民间有不少只生女儿的人家，为了保住家财往往会选择招赘婿。</p><p> 这并不意味着家业落在女儿手里，身为男性的赘婿才是继承人。</p><p> 有多少赘婿等二老离世就翻脸不认人的，但是没办法，世道如此，只能赌一赌人性。</p><p> “我家前面胡同的李瘸子就为女儿招了赘婿，今年李瘸腿摔了一跤起不来身，那赘婿就变脸了，整日在家摔摔打打，要是家财都由女儿继承，是不是就不敢了？”</p><p> “这不是可以立女户了？”</p><p> “简直是胡言乱语，女人怎么能单独立户，女户可是要上交女儿进宫！”</p><p> 有人反驳道：“大爷，你说的是哪门子的事？现在都改朝换代了，宫里的宫女召的都是旗人，哪里还需要汉女？”</p><p> 有人反应过来，是哦，女户不需要上交闺女，那可不就是好事？</p><p> 栅栏外的喧嚣并未影响里面的审判。</p><p> 知县拍了拍醒木，问被告，“被告可有什么想说的？”</p><p> 纳兰佟桂</p> ', ' ')('\n <p>丧丧道：“没有。”</p><p> 他有什么可说的，不是早明白自己来这一趟是给女儿抬轿子。</p><p> 明珠大人可是给他说明白了，这件事闹大也有闹大的好处，娘娘为民间女子请命，这可是大好事，他们一家名声污了算什么，等娘娘气过去，还能亏待家里？</p><p> 纳兰佟桂知道自己来这里是做什么的，不过是配合走个过场罢了。</p><p> 很快张茂就宣布了审判结果。</p><p> 那就是没结果。</p><p> “此案过于复杂，需要上交内阁审核，今日退堂！”</p><p> 紫翡脸色微变，“这就结束了？”</p><p> 宝音起身，一点也不意外道：“这个案子是律法问题，需要经朝堂商议怎么补充这个漏洞，不是一个小小知县能下决定。”</p><p> 还是那句话，案子的重点不在衙门而是在朝堂上。</p><p> 朝廷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将女性地位压制到死，彻底剥夺女性拥有财产的权利，二就是给女性一个出头的机会。</p><p> 且看朝廷博弈吧。</p><p> 宝音也早早知道这场官司是没那么快结束。</p><p> 最后还是要看皇帝决策，皇帝下令修改法律条文，下面官员才能依法审判。</p><p> 没有指示那就继续僵持着。</p><p> 她也不急，给民间一点反应时间酝酿一下。</p><p> 她不打无准备的仗。</p><p> 报纸就是她最好的舆论武器，皇帝拖着也没关系，她会让他见识到什么叫做民心所向！</p><p> 且酝酿吧。</p><p> “没意思，就这么完了？”索额图嗤了一声，甩着手率先一步走人。</p><p> 宝音也跟着走人，上马车刚要让人绕到宛平县衙去，就被跟随而来的太监拦住。</p><p> “娘娘，宫中有规定，您不能在外滞留太长时间，您该回去了。”</p><p> 宝音语气冷漠，“怎么？我现在不想回宫，你们还要拦我不成？”</p><p> 话音一落，一个身影上了马车。</p><p> 宝音惊了一下，才看清楚是皇帝。</p><p> ［他、他怎么在这？］</p><p> 皇帝挨着宝音坐下，开口询问：“想去哪？”</p><p> 宝音讷讷开口，“我有一个丫鬟被关起来了，我去救她。”</p><p> ［刚才衙门里的事他都看到了吧？］</p><p> ［他怎么不问我？］</p><p> 皇帝握住她的手，吩咐开车。</p><p> 马车踢踏离开，慢一步的明珠看着离去的马车若有所思。</p><p> 方才似乎看见了皇上的身影。</p><p> 他扫向一脸苦涩的纳兰佟桂，拍了拍他的肩。</p><p> “佟桂，你生了个好女儿。”</p><p> 纳兰佟桂：“啊？”</p><p> 马车哒哒向前。</p><p> 马车里的宝音有点不自在, 她的手被皇帝合在手心。</p><p> “怎么这般冰凉？”他的语气似乎有些责怪。</p><p> 见她手没有热，他直接握紧。</p><p> 宝音有点不适应，努力让自己忽略这种亲昵触碰。</p><p> ［一场雨下来降了起码十几度吧, 小冰河时期威力这般大吗？还没到九月，竟然降温这么多！］</p><p> 皇帝再次听到了小冰河时期，心里模模糊糊有了概念。</p><p> “出来得匆忙, 忘记拿手炉，皇上怎么出宫了？”</p><p> 她想要拽出手，却被皇帝给按住。</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