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有吗？”老板抓耳挠腮地想，猛地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是她呀！那个女的，我记着有这么一个人，买了鱼走，又回来灌氧袋。当时我是向她推销养鹦鹉鱼的缸，但她当时没说预订啊，就拿个沾水的手机捣鼓，也没搭理我，不信你看看订货本……”</p><p> 江宁听着，逐渐感到不对劲。</p><p> “她真的没有预订鱼缸？”</p><p> 老板肯定地说：“她真没订！跟她说话两三句搭一句，也不知道是不想回，还是没听清，怪怪的。”</p><p> 江宁看过订货本，确认没有茆七家地址，便离开鱼行。</p><p> 本子不在身边，他用手机备忘录先记录。</p><p> 地点二：太平市场鱼行</p><p> 各诉当日事件存在出入。</p><p> 鱼行老板确认茆七没预订鱼缸，但她对记忆深刻。</p><p> 茆七主诉预订鱼缸，但没送到家（她是否根本就没订鱼缸？）</p><p> 放下手机，江宁步行回去取车，思考不停。</p><p> 事件二出入太大，订货本无记录，鱼行老板和茆七不存在矛盾，利益纠葛，没必要撒谎。</p><p> 茆七就算扯谎，那也太破绽，难不成还能忘了？她年纪轻轻，不至于记性这么差吧，这还是江宁用警察身份去走访得来的讯息，一般群众怕惹事，不确定的断不会笼统地道出。</p><p> 这样想着，不知不觉走到常华小区。</p><p> 江宁抬眼看到那间没有招牌的物料店，橱窗里摆出三个精致的人形娃娃，店内客流量增多，多为年轻女孩。</p><p> 江宁想了想，走过去推门而入。</p><p> 女孩子们分为两群，一群围着人形娃娃，叽叽喳喳地夸娃娃漂亮可爱。</p><p> 另一群拥着一头红发刺青耳钉的莉莉许，听她讲制作娃娃的过程。</p><p> 环境吵嚷，莉莉许没发现进店的江宁。</p><p> 江宁也没出声，视线打量。他作为警察对血腥味敏感，这会闻到了，想看味道从哪儿散出的。</p><p> 看到了，在柜台边角，又是那只三花猫在吃不知什么动物的内脏。</p><p> 娃娃边上，有女生出声提醒：“你们别往前挤，我会碰到娃娃的，不小心摔了怎么办？”</p><p> “是呀，别挤了，你们要看等我们先退出，别挤坏人家东西。”</p><p> 这边起了小骚动，那边莉莉许的声音隔空传来，“没事的，娃娃底座重，轻易摔不了。”</p><p> 莉莉许的这句话，使江宁脑海里的一根弦拨动，自动播放起茆七说过的话：</p><p> 换个方向，查莉莉许。</p><p> （修） 我查案时碰到件棘手的事，……</p><p> 刚才怕碰倒娃娃女生放心多了, 她饱够眼福了，让出前排位置，隔着人墙问莉莉许, “姐姐, 你的娃娃五官怎么做的？真的好精致传神。”</p><p> 莉莉许抽空答道：“捏人形娃时, 不要想着捏皮，要塑骨, 骨相立起来了，皮相就自然而然丰满了。”</p><p> 听着就感觉很专业，小女生仰慕地说：“姐姐的手艺真好, 娃娃造得即逼真，又扎实稳妥。”</p><p> “谢谢你的夸奖，不过这是常规操作，每个手作娘都懂得配备一分娃的底座重量。”莉莉许的视线穿过人群, 自然地寻找夸奖她的女生, 却不料对上一双冷静审视的眼睛。</p><p> 莉莉许瞳孔一震，周遭的人像似乎模糊，只余留江宁高大的身影。</p><p> 江宁和善地冲她一笑，莉莉许也扯扯僵硬的嘴角，“……警、先生, 今天怎么来了？”</p><p> 江宁回：“就路过。”</p><p> 小女生们正是憧憬爱情的年纪, 这两人一来一回，俊男靓女，女生们磕起来：“姐姐, 怎么称呼先生，好有禁忌感哦！”</p><p> “对呀对呀！那是你男盆友吧，身材好壮, 长相好标准的正义。”</p><p> “哪有，你们别乱说啦。”莉莉许害羞似的用手遮脸，藉机掩饰下起伏的心情。</p><p> “那那，害羞了还不是吗？”</p><p> “姐姐姐姐，介绍下嘛。”</p><p> 又有人起哄，莉莉许忙躲出人群，跟江宁讲去外面说话。</p><p> 到外面门廊下，店门一关，终于清静了。</p><p> 莉莉许从口袋摸到香烟，但余光瞄到里面的小屁孩在偷看他们，便按下烟瘾，松开手交挽住手臂，笑吟吟地问：“好久不见，怎么这么凑巧路过？”</p><p> 江宁扬下巴指不远处，“刚好车停那。”</p><p> “停这啊，”莉莉许又问，“怎么？附近有案件吗？”</p><p> “没有，我现在不是警察。”江宁说。</p><p> 感觉会是个伤心的话题，莉莉许不问了，说：“换你讲了。”</p><p> 江宁回身看一眼橱窗，那三个娃娃形真容艳，身上所穿衣物裁剪质感精良，看得出价位不低。而且他从第一次见，到路面监控里，到今天，每个娃的衣服都不相同，不止一套。</p><p> 他其实不太理解这种小众行为，还有对物寄托的情感，便问：“你接触手作多久了？”</p><p> 莉莉许想了想，“从初中辍学开始到现在，入行也有15年了，不过我</p> ', ' ')('\n <p>这两年也是半隐退的状态。”</p><p> “怪不得，倾注的时间久了，所以才有情感是么？”江宁只能这么理解。</p><p> 莉莉许却反驳道：“不是因为倾注的时间长短，而是对她们感恩的情感。”</p><p> 没想到她会这么认为，江宁也听过茆七说类似的话，问道：“感恩她养活了你？”</p><p> “嗯，”念及过去，莉莉许洒脱的面容上多了一丝无奈，“小时候家庭不重视，长大后所遇非良人，多数时候自己才是自己的靠山。她们不会背叛我，还帮助我自立，所以感恩。”</p><p> 怪不得当时茆七对江宁鄙夷手作的反应这么大，一个人在全无依靠时，赖以生存的事物，是超脱现实的信仰存在。</p><p> 江宁说：“十五年坚持做一件事，你的手艺应该比茆七有过之而无不及吧？”</p><p> 莉莉许轻摇头，“捏娃方面是的，但是修肢体我不如她逼真，她对肌肉血管形态很得心应手。”</p><p> “哦，是吗？”江宁似是而非地说。</p><p> 出市场时，江宁遵循茆七轨迹，买了市场外的猪血肠。他尝过，葱姜味足，里面的花生碎脆，确实不错。</p><p> 本来买了三份，带给老许大国小光他们的，但见已经中午，等会还要去一间心理咨询室，没空路过公安局了。江宁干脆将猪血肠都给莉莉许，“买多了，给你们尝尝。”</p><p> 莉莉许瞟一眼食品袋，“哟，猪血肠啊，那我就不客气啰！”</p><p> 莉莉许丝毫不扭捏，接过食品袋，动动手指道谢。</p><p> 江宁就轻装开车离开了。</p><p> 回到店内，莉莉许举高食品袋，大声高过女生们的聊天声，“小姑娘们，吃猪血肠吗？”</p><p> “哇，是市场外面那家吗？里面花生很脆的。”</p><p> “那我要吃吃看。”</p><p> “我也要吃！”</p><p> 有人开头了，猪血肠一会儿就分光了。</p><p> 开始称赞莉莉许的女生凑过来，举着插猪血肠的竹签问：“姐姐你吃吗？很香的。”</p><p> 莉莉许不着痕迹地皱眉，“不用了，我不吃猪血。”</p><p> ≈lt;a href=&ot;&ot; title=&ot;陈加皮&ot;tart=&ot;_bnk&ot;≈gt;陈加皮</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