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茆七观察墙面，平滑光亮，她问：“为什么这样说？”</p><p> 仲翰如屈指，示意她叩击墙壁。</p><p> 茆七没敢太用力，将耳朵贴上去，轻轻叩击。</p><p> 空——空——</p><p> 果然是空的，靠近了仔细看，茆七发觉墙面有丝丝纹路。她用手指去触碰纹路，发现那块塌陷了。</p><p> 这是……隐藏式把手？</p><p> 茆七将指尖伸进塌陷里，往外一拉，拉出一屉资料本。</p><p> 她有个强烈的预感，这些可能就是处理掉的护理记录。</p><p> 抽出几本藉着月光翻看，熟悉的书写模式，以及记录日期都停在六月前。</p><p> 这些就是他们想找的护理记录！</p><p> 茆七欣喜地看向仲翰如，“在这！”</p><p> 他也冲她微微一笑。</p><p> 将每一屉的记录抽出几本，茆七发觉时间规律，近期死亡的应该在最下面一排。</p><p> 仲翰如帮忙把那一层的资料本搬下来，一摞摞放在地面，方便茆七取放。</p><p> 接下来茆七专心致志地翻阅护理记录，找出在截至到6月10日的本子。之后的本子便扔在一旁。</p><p> 仲翰如半蹲着，将之后的本子归纳整理好，放进墙屉。</p><p> 每个本子茆七只看最后那页，死去的人都记录后背有疹，她还察觉到记录末尾都有个写得很小的数字。或许以前的记录也有，只不过她没注意到。</p><p> 可是这些数字有什么作用呢？</p><p> 还有每个人的用药情况里，都提到一味药——艾司唑仑。</p><p> 那是安定药，莉莉许吃过，所以茆七印象深刻。</p><p> 可是病人病程不同，不一定都需要吃安定，且安定的用量因人而异，医生不可能会给病患统一用药。</p><p> 茆七不得不联想到61101的那番话：大家都一样睡着了，不会知道晚上发生的事。</p><p> 是因为过量的安眠药，所以他们夜晚才会不省人事吧。</p><p> 茆七还发现，死去的人里头，青少年居多。七层的70707，十七岁；61101的少年，十五六岁的样子。</p><p> 随着时间过去，茆七的身体感到更加寒冷，手脚也微微发僵。她暂放下资料本，起身活动身体。</p><p> 相比夜里的病房，这里更安静。</p><p> 月光照在金属墙壁上，发出冷光，这里好像一个巨大的冷柜。</p><p> 而他们活像里面的冻肉。</p><p> 月光同样照在仲翰如的背上，冷清而缄默。</p><p> “阿七。”他突然唤茆七。</p><p> “怎么了？”茆七走近。</p><p> “这边墙面有刻痕，”因为看不太清，仲翰如的手指抚摸在金属刻痕上，他说，“刻痕像数字。”</p><p> 数字？</p><p> 护理记录末尾也有数字。</p><p> 仲翰如顺着刻痕找到拉手，刺啦一下拉开。</p><p> 墙后也有拉屉，不过明显比收纳资料的拉屉大，又深。</p><p> 茆七凑脸过去，拉屉白烟氤氲，她依稀看到一具雪白的人型。</p><p> 淤斑散布，器官残缺。是冷冻的尸体。</p><p> 茆七喉间酸苦，感到恶心作呕。</p><p> 仲翰如拉开一格格屉。</p><p> 里面装的全都是残缺不全的尸体。</p><p> 所以中间那些冰冷的操作台，是起着解剖作用？</p><p> 茆七怔愣在原地。</p><p> 她意识到离十点的规则更近了，在这条走廊，在这间清扫室，在这间护士站后的解剖室里。</p><p> “其实走到这里，我没有害怕，也没有恐惧。我只是感到不理解，和恶心。”茆七说。</p><p> （加字）修！ 杀！</p><p> 沉默片刻, 仲翰如重新将拉屉按回去，他说：“不久前，我们极其谨慎地确认过了, 六层没有逗留的巡逻者, 为什么当走到615时, 人就凭空出现了？甚至短短几秒就追到617。”</p><p> “护士站的玻璃柜我们也仔细搜过，没有发现任何开启墙后的装置, 唯一的可能是有人一直在护士站后的这个房间里，在处理着什么事，才滞后离开。发现我们后, 才疏忽将柜体掩盖。”</p><p> 他说：“阿七，夜依旧危险。”</p><p> 仲翰如回答了上次茆七质问他的话：黑夜会再次到来吗？依旧危险吗？</p><p> 夜依旧危险，这里也非绝对安全。</p><p> 一句话将茆七拽出沉湎的情绪。</p><p> 每晚拖行的尸体在清扫室，血布, 淋喷头, 推床……清扫室不止字面上的清扫卫生，还有清扫尸体的意思，推床则是方便运输，再运转到这个空间。</p><p> 茆七喃喃道：“他们还会再来。”</p><p> 因为少年的尸体需要处理。</p><p> 气温似乎更冷了，茆七挪动僵硬的脚, “得赶紧找到那本护理记录, 这样才能知道那双手的目的。”</p><p> “阿七。”仲翰如拉住茆七，蹲下用手轻轻卷起她的裤脚，露出青肿的脚踝。</p><p> 他抬脸问她, “你的不足是会受伤是吗？”</p><p> 茆七在仲翰如的视线里点头</p> ', ' ')('\n <p>。得到肯定，他胸口似乎深深地起伏了一下。</p><p> “你先休息一下，冷静下来才能清醒思考, 下一步应该怎么做。”仲翰如一面说一面站起身，眼睛搜寻着可供休息的地方。</p><p> 尸体墙算了，资料本那里也不行，就剩解剖台了……至少干净。</p><p> 他们背靠解剖台坐下。</p><p> 茆七松了肩膀，头微微侧靠着解剖台，看似在休息，其实目光一直定在门上。</p><p> 她身心依旧紧绷。</p><p> 仲翰如盘着腿，身体稍稍倾向茆七，“阿七。”</p><p> “嗯？”茆七的目光转到他靠近的脸上。</p><p> “关于七层的记忆我一直模糊，你跟我说说，你在那里发生了什么？”</p><p> “好。”茆七低着眼，回忆了片刻才开口，“夜晚十点，是我第一次进入西北区精神病院的时间，我睁眼的那刻，在走廊里，右手是《西北区精神病院作息表》。当我再次去往现实的西北区精神病院，我听到了一道‘我的日记本’的声音，当晚我又出现在这个空间，那道不甘的声音紧追而来……”</p><p> 茆七详细地叙述了她在七层的全过程，她沉浸在这段回忆里，时而眉头轻皱，时而沉吟思考。</p><p> “……最后我在707的07床找到她的日记本，离开了七层。”</p><p> 等茆七讲完了，仲翰如提出疑问，“你是说，你第一次出现在七层的位置，就是《西北区精神病院作息表》旁边的707室？”</p><p> “是，”重新梳理七层的事件时，茆七隐隐发觉自己漏掉了什么重点，经他一提，她立即明白了，“我第一次出现在六层的位置是……”</p><p> “609！”</p><p> “609！”</p><p> 两人异口同声。</p><p> 仲翰如接着说：“通关要求，声音主人，都在七层第一次出现的位置。我们现在得到的线索太少，那就以跟609有关为前提，反推回去。”</p><p> 所以跟609室有关的是……</p><p> “那个男孩！”脉络越来越清晰，茆七激动地抓住仲翰如的手臂，“是60901。”</p><p> 仲翰如低眸看了看她的手，柔软而真实，“你说奇怪的那个男孩？”</p><p> 茆七答道：“对，他很奇怪。这里的人都不热情，也不会主动关注我，只有他，初见那天就拍了我的肩膀。”</p><p> ≈lt;a href=&ot;&ot; title=&ot;陈加皮&ot;tart=&ot;_bnk&ot;≈gt;陈加皮</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