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钱羽先,魏文贞同样相熟,二人当年不止跟高二郎交好,跟心灯道姑一样的旧识。<br/> 至于二人嘛, 那也是书信往来,互通友好。<br/> 一旦登临朝堂, 对于男儿而言, 自然想一展抱负。<br/> 可燕京城这一个斗兽场,没后台是不成的。没后台想做事?那太容易从斗兽场里被踢出局。<br/> 泰和宫, 养心斋。<br/> 万蓁蓁见了钱羽先这一位臣子, 太多年没见面。这人的模样变了一些。瞧着像一位至诚君子。当然,也就是瞧着。<br/> 真是至诚君子,这一位调不到燕京城。一定还会窝火在地方上当了地方官。<br/> 就像是万蓁蓁的旧识曾子诚一样, 那一样真正的至诚君子的上升一途,如今就被万蓁蓁压一头。<br/> 原由很简单,燕京城的斗兽场, 那等至诚君子还是不掺合的好。<br/> 有时候人太单纯了,真容易被卷进来, 然后,身不由己。<br/> 身不由己,天子不能一言而决天下事。毕竟天下至尊的权柄,天子独享了。<br/> 可真想做事,天子还得分一些权柄于臣子。于是这有些事情,有些权柄一旦分下去。臣下之臣,非是我臣。<br/> 对于万蓁蓁而言,她也想做一些事情。预防一些。<br/> 谁让她被天子推上来,半遮半掩又如何?在小儿子李济孝出事后,万蓁蓁不打算再退了。<br/> 万蓁蓁可不想将来一旦真出大事,她连防范的机会都不会有。<br/> 人嘛,总要多给自己造几张牌拿捏着。朝堂上,当了聋子瞎子亦不成的。<br/> 泰和宫,崇政殿。<br/> 李子彻小坐了片刻,尔后,这一位帝王便是离开了。<br/> 对于李子彻而言,有些事情让皇后代劳了。帝王乐意。<br/> 为何不让太子监国,帝王不想,帝王不允。<br/> 在宏治帝李子彻的眼中,太子一人独大,国本一系膨胀的让帝王有一点胆寒了。<br/> 如何削了太子一系,这是帝王目前的想法。帝王不会想着退位当什么太上皇。<br/> 至于说太子孝顺,这话太子信,帝王是不信的。<br/> 哪怕太子再孝顺,在无上的皇权面前,太子一系的人马也会推着太子走。到时候万一下面人赠一件龙袍给太子披上。<br/> 太子是砍了手下人,坏了手下人的人心。还是心一横,那就干脆再来一回帝王心头的“玄武门”之变。<br/> 太上皇是什么滋味?李子彻前世尝过了。<br/> 这一辈子的李子彻不想再品尝。那等滋味,帝王不喜。<br/> 生死操于人手的感觉,太难受。至少高高在上的李子彻遭不住。<br/> 更何况,李子彻想到自己这一辈子坏了的身子骨。他这一辈子的寿数八成不如上一辈子了。<br/> 让太子等一等又怎么了?<br/> 他急不可奈,那就是逆子。对于“逆子”,帝王防一手,这不叫防,这理所当然。<br/> 于是在万皇后可以添一些臣子当备份时。在天子默许下。<br/> 不止皇后在朝堂上添了耳目。蜀王、赵王,这二位皇子亲王一时间也是涨了声势。这用意何在?<br/> 东宫的太子明了。<br/> 宏治十八年过去,在这等风雨晦暗之时,迎来宏治十九年。<br/> 德阳公主李静淑往进了昭阳宫。对于公主而言,宏治十九年,似乎是一个不错的年份。<br/> “儿臣谢母后恩典。”德阳公主李静淑是真心感激嫡母。<br/> 因为嫡母开恩,给她的生母追了品级封号。当年孔茂仪因女而贵,如今成了贤嫔。<br/> “母凭子贵。静淑,贤嫔而贵,全是依你。你这孩子不必谢母后。这是你父皇对你的一份怜惜。”万蓁蓁实话实说。<br/> “非是母后提意,父皇想不起母嫔的。”德阳公主李静淑更是讲了大实话。<br/> 她的生母已经过逝多年,早干什么去了?真想追封,哪用得着多少年后,再是提了追封一事。<br/> 其时真相,不过大家皆知。<br/> 一切看的不是李静淑这一位公主的体面。还<br/> 是万皇后赠了人情。<br/> 这一份人情债,德阳公主是乐意欠下的。对于公主而言,生母份位高一些,这是一件欢喜之事。<br/> 依嫡母之言,母凭子贵。宫廷之内,何尝又不是子凭母贵。<br/> 若不然的话,嫡庶之言,从何而来。<br/> 可天家嘛,这地方讲究规矩。那是天下表率。同时,又是天下最不讲规矩的地方。这儿更讲究了赢家通吃一切。<br/> 宏治十九年,夏。<br/> 皇子所里,六皇子李济远病一场。先是小病,尔后,来势汹汹。<br/> 做为嫡母,万蓁蓁亲去察看六皇子的病情。太医那里,万蓁蓁更是仔细寻问。<br/> 究问根由后,万蓁蓁叹息一声。只能说是心病,心病尚需心药。<br/> 泰和宫,养心斋。<br/> 万蓁蓁跟枕边人宏治帝谈起了六皇子的病情。她道:“陛下,济远心有不安。我去安抚了,可安抚只在表面。济远那儿,怕需要陛下亲去一趟。如此,才可能让孩子真正的安心。”<br/> “……”李子彻抬头,他的目光落万蓁蓁身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