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你亲自替本宫走一趟秦王府。本宫要知道,济民媳妇怎么会难产。本宫的皇孙啊……”杨惠妃凄嚎一声。<br/> 这等时候的杨惠妃才是凄惨喊出声。对于她而言,儿子殁了,孙儿生而即殇,她真的遭不住。<br/> 哪怕留了一个血脉相连的大郡主,这一个亲孙女在杨惠妃的心头,那份量真不够。<br/> 因为天家的郡主,压根儿没什么继承权。对于亲儿子连一个祭祀香火的孙儿都没有。杨惠妃光想想,她人心都死了。<br/> 泰和宫,养心斋。<br/> 万蓁蓁刚念完一份奏本,李子彻抬头,道:“朕手疼,蓁蓁便替朕拟了答复。”<br/> 万蓁蓁抬眼,瞧一眼帝王神情。见枕边人是认真的。<br/> 万蓁蓁又收敛目光。她应一声。<br/> 对于帝王的做法,万蓁蓁心里大概有数。或许她是帝王挑出来的棋子。<br/> 可棋子嘛,被挑出来时就应该有觉悟的。或者说她没得退。帝王没给退路啊。<br/> 因为万蓁蓁知道了南边山阳郡的一些人惨况。<br/> 秦王死,岂是燕京城起了腥风血雨。连同南边一样见血。<br/> 那山阳郡的世家寒门,豪强大户,那些人落帝王眼中也有原罪。<br/> 因为那些余孽敢刺死秦王,甭管是有心算无心,还是旁的什么。地方盘根错节,朝堂上的力量真不如地方上的力量更消息灵通。<br/> 对于帝王而言,地方上的势力不可能听不着风声。或者说有些人的风声,就是当地人给通传的。<br/> 那么,那些世家寒门,豪强大户,他们在知道有人想刺死秦王时,他们在干嘛?<br/> 那些流串在山阳郡的余孽,他们的踪影,当地人肯定知道。指不定还跟当地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br/> 至少帝王是这般认为的。那么,帝王一旦狠心,从来不会手软。<br/> 万蓁蓁瞧见的,便是无数的人头落地。无数的妇孺被流放边地。<br/> 便是如此,帝王似乎还觉不够。<br/> 似这般的帝王已经在暴怒的边沿,万蓁蓁不想当帝王的灭火器,更没兴趣给人排忧解难,那是拿自个去赌。<br/> 偏生万蓁蓁不爱赌。<br/> 只万蓁蓁更清楚,她如今顺帝王意。帝王可能瞧她顺眼。<br/> 只东宫那一边怕是瞧她就要不顺眼了。没奈何,人生嘛,总是甘蔗求不得两头甜。<br/> 就在万蓁蓁拿了朱笔,描摩了似帝王的笔迹时。<br/> 马宝来禀话,太子求见。<br/> “去崇政殿,朕见一见太子。”李子彻起身,准备去前头的崇政殿。<br/> 万蓁蓁福一礼,恭送帝王离开。<br/> 养心斋。<br/> 帝王拔给万蓁蓁的书斋里,她送一送帝王,再是又回身,再是落坐。<br/> 万蓁蓁的心里在想着一些事情。可面上,她是沉静不语。<br/> 第105章<br/> 崇政殿里, 太子李济泰前来是向父皇宏治帝李子彻给大哥李济民求身后令名。<br/> 对于已经殁了的大哥,李济泰的态度便是做一个好弟弟。而不是关心了什么东宫的前程光明。<br/> 对兄友弟恭这一点事情,李济泰是真心诚意。或者说在太子心里, 死去的哥哥,那是真的亲哥,还是活在记忆里的好兄长。<br/> “太子有心了。”李子彻瞧着嫡子的恳求态度, 他是满意的。<br/> 至于表现在外面,宏治帝是满意太子的态度。奈何心里如何想?可能就是李子彻自知。<br/> 宏治十七年,秋日, 秦王被刺死,秦王妃民难产而亡,一尸两命。<br/> 与此牵连者不计其数,帝上命令之, 比严肃处之。砍掉脑袋者,有官员十余人。世家寒门、豪强大户的家主者, 亦有十余人。<br/> 至于被流放者, 牵连几千之数。<br/> 一时之间,整个大周皇朝境内, 那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br/> 朝堂上安份下来, 边疆之地一样的安份下来。貌似没谁想在这等时候挑战一下帝王的怒火。<br/> 至于东宫光明前程,一时间太多人献媚了,那不过一点小事, 太合乎了人心人性。<br/> 宏治十八年,春。<br/> 七皇子李济昰搬进皇子所,与此同时, 不足年岁的八皇子李济孝也是嚷嚷一回,尔后, 八皇子李济孝是心满意足的跟一母同胞的哥哥一起搬去皇子所。<br/> 昭阳宫。<br/> 万蓁蓁瞧着哥俩好,一起搬去皇子所。她跟万嬷嬷讲道:“也不知济昰、济孝住了皇子所,他们可习惯不?”<br/> 儿行千里母担忧,哪怕孩子只是换一个住所,寝宫换了。总归往后母子仨见面,那不如往前自在随意。<br/> 万蓁蓁还是在意的。不过规矩摆那儿,孩子大了,不可能一直做了母亲羽翼下的雏鹰,总有想翱翔天际的时候。万蓁蓁能理解,那一种想当家作主的心态。<br/> 就是太理解,她还是忍不<br/> 住的关心与在乎。<br/> “皇后娘娘请放心,明个二位殿下来昭阳宫问安。到时候您且瞧瞧二位殿下的气色,一瞧便知了。”万嬷嬷劝慰话道。<br/> “嬷嬷的话在理。”万蓁蓁点头。道理她懂,就是忍不住关心。<br/> 与嬷嬷说一说两个亲儿子的事情后。万蓁蓁收拾一番心情。尔后,她又整理一番仪容。如此,万蓁蓁便是领着宫人往泰和宫的养心斋而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