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的眸色向来都是最纯粹的黑,当其中伪装着的笑意消失,就很难辨别出其中那非极端明显的情绪,甚至在与之对视时能感觉到隐约的慑意。<br />\n“不记得了?一年前,我路过山腰时正好遇见了身受重伤的你,你为了活下来,和我做了交易。”<br />\n后续的事不用谢景说,徐淮已经想起来了。<br />\n一年前他迷失在山内,跌落,腰部被枯枝贯穿,血流不止。濒死之际遇见了“山神”,撞见了路过的山鬼魍魉,谢景。<br />\n他当时一心只想活下来,他还没有寻到张道泉。而当时,唯一能够活下去的法子就仅有和那鬼做交易。<br />\n徐淮忆起自己在当时,在听见了那鬼说可以做交易时的无力感:<br />\n……交易?他没有什么能够做交易的东西。没有钱、没有权利地位、就连命都要没了,有什么能够拿去做交易的?<br />\n那个时候,那个在当时,对他来说还陌生的男人和现在一样,用手掌覆上了他的眼。<br />\n当视线被遮掩的时候,时空好像在这一瞬间重叠了短暂地一瞬。<br />\n过去的谢景说:<br />\n——[把你的一缕魂给我,我可以救你。]<br />\n“现在你还要说什么,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的话吗。”<br />\n徐淮心脏一跳。<br />\n有什么阴凉的东西环绕上了手腕,在手腕上缠绕的一圈又一圈。<br />\n当谢景的手移开,不再遮挡着他的视线,徐淮垂眼看向先前感受到的那处,发现自己的右手腕上缠着一圈红色的丝线。<br />\n……和他之前在谢景放祭品的洞窟内看到的一模一样。<br />\n“和人类那些随时有可能变卦撕毁的交易不同,和鬼神的交易往往由天道约束。”<br />\n谢景的手掌扣住徐淮的手腕,力道大的出奇,完全没给徐淮抽回去的机会。<br />\n“自始至终,‘谢景’都是我。无关乎当时的你是否知道我不是人,交易在你将承诺说出口的那一刻,你拿到你该有的交易所得的那一刻,就已经成立了。”<br />\n也正好徐淮靠在那墙壁上,断绝了自己的所有退路。<br />\n原先最生气的时候,谢景也没舍得把徐淮抵上那全是灰尘的墙壁。<br />\n……至于现在,怎么都要清洗了。<br />\n双手被钳制着扣在头顶,徐淮整个人被抵在墙壁上,视线不可避免地和谢景撞上时,徐淮已经隐约猜到谢景想干什么了。<br />\n让徐淮感觉到恐惧的不仅是谢景那如墨般的眸内翻涌的侵略性。<br />\n主要是那鲜少被人所触摸、就连正常肢体接触都很少的身体,在此时,清晰地感知着那些先前就缠绕在身上的阴气开始不安分地涌动。<br />\n谢景还没有其他的动作,他就已经感觉到全身上下,每一个地方都好似被阴冷的东西添舐了个遍。<br />\n“你已经把自己赔给我了,徐淮。”<br />\n那些浓稠得近乎变成了实质的阴气就像是谢景身体的一部分。它们灵活、可控,凉得人难以自持地颤抖。<br />\n徐淮已经完全脱了力,全靠着身后的墙壁,以及腰间的手作为支撑,才不至于狼狈滑落,蜷缩在地。<br />\n“不要再弄了……” <br>\n\t\t\t', '\t')('\n能够表达意思的话近乎是徐淮从唇间挤出来的。<br />\n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像是毫不知情般站在原地,静静看着那因愈快频率而发出闷哼的人。<br />\n直到那先前哭过,此时仍在泛红的眼角再度往外溢出眼泪,谢景才有所动作。而动作也不过是垂下头将那滑落的泪水吻去,然后温柔开口:<br />\n“怎么了,徐淮。”<br />\n徐淮嘴里一万句脏话骂不出口。每当组织好语言准备开口时,那东西像是能明确知道他想要干什么般突然动作,最后只能发出一些破碎,毫无意义地音节。<br />\n红色的南红耳坠因身体的颤抖而晃动,谢景垂下眼,用手掌贴上了徐淮的脸颊,看着那双眼中充盈着的水汽。<br />\n“……不要再弄了,谢景。”<br />\n谢景还是没能忍心。<br />\n“那天晚上在桥洞下和你相遇时,我说的都是假的。没有叫‘谢景’的活人,没有所谓的公司,也没有亲戚。自我生出意识起,我就在城九山内。”<br />\n“我不会生病,没有鬼敢缠着我,先前弄出来那些你看到的痕迹,是假的。”<br />\n“唯独对你的感情是真的。”<br />\n“那颗南红是我的信物,你带着它,城九山里的其他东西会不敢靠近你。”<br />\n谢景近乎是将自己觉得能导致徐淮哭的原因想了个遍,才再度开口:“不许哭了。”<br />\n徐淮甚至都没给出回应。<br />\n人类身体根本不能承受那么多阴气。<br />\n过分的行为仅持续了很短暂的时间。可即便收手的已经足够快,在阴气抽离后,徐淮还是陷入了昏迷。<br />\n谢景将完全失去意识的人搂紧怀里抱起,停顿了一下,才往庙外走去。<br />\n才出了庙,谢景就看见那团雪白的毛绒生物仍然蹲在那有着风铃的檐下。此时听到了动静,垂下来的长耳朵抖了抖,过了扭头。<br />\n当看到出来的是谢景后,那兔子很明显地抖了一下:“老,老大你知道的,我不是垂耳兔……”<br />\n立耳兔都变垂耳兔了哥,真什么都没听到!!<br />\n所以为什么那么看着它,难道不是老大让他在这守着的吗!<br />\n难道说,是大嫂在里面说想吃兔肉吗!?<br />\n完了,之前就看大嫂想用火直接烤兔子,现在看大嫂睡老大怀里不会是饿晕过去了吧?! <br>\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