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手法<br />\n余灿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惊讶。<br />\n她问：“是赵斌吗？”<br />\n季风道：“他说是一个女人。”<br />\n“是么。”余灿若有所思,“或许是孙芳芳，她和赵斌的关系一向不错。”<br />\n季风笑了，眼神凛冽：“你呢？”<br />\n“我和赵斌的关系也不错。”她说,“警官是怀疑我吗？”<br />\n季风道：“余女士,或许你不知道,现在警方的数据库与社保、医保联通，我查过你的过去,02、03年的时候，你就开始做中介了。”<br />\n“没错。”余灿点点头,“我家里穷,下面还有弟弟妹妹,18岁就出来打工。文化程度不高，找不到坐办公室的工作，只好干中介。那会儿房子不值钱，日子不好过呀。”<br />\n季风道：“你认识刘濛和王子惠吗？”<br />\n余灿偏头想了想：“有点耳熟,我要好好想一想。”她撩撩头发，微笑道，“介意喝杯茶吗？”<br />\n她的神态如此自然，既有少女的直白，又有成熟女性的诱惑。天黑了，路过的人辨不清她的年纪,还以为是热情大胆的女性在发出邀请。<br />\n季风盯住她。<br />\n准确地说,是盯住她挂在手上的钥匙串。<br />\n一枚是宝马的钥匙，一枚是……奇怪的红色开关。<br />\n“上车吧。”她打开车门,“我还请了别人,你会想见到她的。”<br />\n季风笑了：“谁啊？”<br />\n余灿神秘道：“你觉得呢。”<br />\n“反正你请不到简老师。”他坐进副驾驶,系上安全带,“其他人都一样。”<br />\n余灿说：“那可要让你失望了。”<br />\n“你唬不了我。”季风道，“草莓里有什么？”<br />\n余灿：“别担心，那是真的奶油草莓。你就算放路边，都有人忍不住带回家。”<br />\n季风呵呵。<br />\n他就是猜到这一点，才不得不上车。<br />\n车棚旁边是没有人家，但这会儿傍晚时分，小区里的大叔大婶都要出来遛弯。他们又都是节省惯了，如果看到一箱新鲜草莓丢在那里，指不定要帮忙找人，又或是贪小便宜，自己带回家。<br />\n当然，也可能没人会在意，可他不敢赌。<br />\n小区里不少住户是警察家属，与其让他们承受风险，季风宁可自己上。<br />\n“噢，忘记说了。”余灿不动声色道，“我为了把你妹妹叫下来，还给门卫送了一箱橘子。他看起来很喜欢。”<br />\n季风的动作猛地顿住。<br />\n电话响了。<br />\n季风瞟了眼，毫不意外，简老师的。<br />\n“接啊。”余灿说，“路程有点长。”<br />\n季风接起电话。<br />\n简静：“你死去哪里了？”<br />\n季风：“有个事……”<br />\n“咳。”余灿清清嗓子，朝他亮亮挂在手指上的遥控器，“把电话给我。”<br />\n季风表现得很配合，递过电话。<br />\n余灿开口：“简老师。”<br />\n简静：“余灿？”<br />\n“真巧，我在和季警官聊天，你就打电话来了。”她道，“是不是小昕的案子有了进展？能不能告诉我，是谁杀了她？”<br />\n简静道：“我不知道。”<br />\n余灿：“是吗？”<br />\n“你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给我吗？”她问。<br />\n余灿道：“没有。”她顿了下，笑笑，“不好意思，我想和季警官单独聊聊，再见。”<br />\n她切断了电话。<br />\n季风问：“你是不是有点害怕？”<br />\n“我有什么好怕的？”余灿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始终扣住遥控器，“该怕的人是你。”<br />\n季风笑了，道：“怕也很正常，很多人看到简老师都会害怕。”<br />\n余灿没有接话。<br />\n铃声响起，这回是余灿的电话。<br />\n她摁下了车载通话。<br />\n简静说：“余女士，你挂我电话可不太礼貌。”<br />\n余灿道：“是吗？”<br />\n“你惹我生气，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她说，“你们在哪儿？”<br />\n余灿：“你猜。”<br />\n简静不怒反笑：“那你也猜猜，我在哪儿。”<br />\n余灿却说：“我对简老师的行踪并不感兴趣呢。”<br />\n“你听听。”简静拿远话筒。<br />\n季风侧耳倾听，那边吵吵闹闹的，好像是谁在争执卫生间的头发，时不时冒出难听的脏话。<br />\n“这里是芳香小区。”简静没打算卖关子，意有所指，“我来这里，找一个叫史招招的女孩。”<br />\n余灿握方向盘的手微微一紧，而后，猛地看向季风：“简老师说的事好像有点意思，季警官，你不要着急，耐心听她讲完。”<br />\n季风不咸不淡：“是吗？”<br />\n余灿说：“简老师，你继续。”<br />\n“我找你的店员打听了，她们知不知道哪个同事长过智齿。有一个记得，说以前史招招就长过，牙疼了好久，专门请假去拔了。我问她，这个人现在还在不在你们店里做，她们说她前几天刚离职，有一个知道她住的小区，就是我现在待的地方。”<br />\n简静慢条斯理地说着，问：“是不是很巧？”<br />\n余灿：“是有一点。”<br />\n简静道：“还有更巧的，史招招的室友说，她已经几天没回家了。你知道她去了哪里吗？”<br />\n“她既然离职了，我怎么知道？”<br />\n“那我告诉你吧。”简静痛快极了，“她被你杀了，伪装成蔡昕。这就是你一贯用的办法，制造不在场证明为自己脱罪。”<br />\n她道：“李小暖案中，你参考了天气预报，选择17号买午餐去看她，骗她吃下搀有安眠药的食物，在下午时分将人杀害，弃尸在垃圾场，并用东西遮盖好。晚上果然下了雪，你等到12点雪停，再回到垃圾场，解开固定的绳索，这样就不会在附近留下脚印，因此将嫌疑引到无辜的武红林身上。<br />\n“你坐过他的车，木屑就是你在那时候沾上的，你专门挑他作为替罪羊，恐怕就是看准了他穿40码的鞋子。并且，你很有先见之明，提前找好赵斌作为后手，给武红林家的名片就是他的。”<br />\n余灿却道：“你这么说，有证据吗？”<br />\n“以前的证据不好说，现在不是很明显吗？”简静笑笑，语气陡然转冷。<br />\n“你提前一天约了史招招，让她吃下搀药的三明治和奶茶，昏迷后杀害，随后你将她的尸体藏于寒冷的环境，混淆死亡时间。第二天下午，你叫蔡昕到店里，吃下一模一样的下午茶，让店员们证实她的进食时间，然后带她去地铁站，可蔡昕并没有上地铁，你带她去了别的地方。<br />\n“晚上八点，你假装收到恐吓信，避开我上门，自己则快速去烂尾楼焚尸，伪造出死者是当天下午4点到6点遇害的假象。<br />\n“你问我知不知道谁杀了蔡昕，我还真不知道——她现在，还活着吗？”<br />\n然而，余灿说：“我当然希望她还活着。”<br />\n季风用余光瞥她一眼，心道：滴水不漏，她想干什么呢？<br />\n简静大概也意识到了这点，问：“你想要什么？”<br />\n“我想和季警官聊聊。”余灿说，“还是说，简老师也想来？”<br />\n简静：“哪里？”<br />\n“新区有个游乐场，刚建好，现在没人，很安静，我们可以好好说会儿话。”余灿道，“你来吗？”<br />\n“来。”简静挂了电话。<br />\n但她坐在车里，并不打算去游乐场。<br />\n余灿简直把她当成傻子。新建的游乐场就算没有游客，也有工作人员每日试玩检查，蔡昕不可能藏在那里。<br />\n她只不过胡乱编一个地方，想把她引开罢了。<br />\n大家真是彼此彼此，正如简静现在，也不在芳香小区。<br />\n方才播放的是录音。<br />\n可现在的局面，仍然有些晦暗不明。<br />\n余灿绑架蔡昕不奇怪，她查到史招招的时候，就预感到有一个人质，但为什么要挟持季风呢？<br />\n一个嫌犯，居然挟持一个警察？<br />\n她想干什么？不，准确地说，她干了什么？<br />\n简静一个激灵，马上打电话给老高。老高好长时间才接，口气正经：“简老师不要为难我们，案件还在调查中，不方便对外透露。”<br />\n“你们去一下季风家，把芸芸接到警局去。”她快刀斩乱麻，“这几起案子的凶手……”<br />\n电光石火间，什么东西闪过心头。<br />\n“妈的。”她骂了句脏话，顾不得老高大惊失色的追问，说道，“余灿手上还有一个人质，你们心里有个数。”<br />\n然后就挂了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