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他的主夫朋友一般不揍人，今天出手是因为带给他老婆美久的鲷鱼烧被一群小混混打掉在地。<br />\n暴怒的主夫一拳接一拳揍翻了在场所有人，满头流血，大杀特杀。<br />\n“这家伙打不死啊！”<br />\n“他没有痛觉吗？”<br />\n“呜哇，大哥——噗！”<br />\n遍地都是混混宛若尸体的“残骸”和牙齿。<br />\n阿龙从地上捡起飘落的头巾，仔细迭两迭放进围裙口袋里。<br />\n他抽出手帕擦掉头上手上的血，优雅。<br />\n禅院甚尔吃着阿龙炸的可乐饼，安静围观。<br />\n电话在裤荷包里叮叮咚咚响起来。他咬着筷子掏出电话，没有备注的一串数字，代表孔时雨。<br />\n筷子在他的牙齿间上下摆动：“没有千万以上免谈。”<br />\n那边的男声缓声道：“酬金会让你满意的。这次的任务目标是一个三人诅咒师团伙，他们盯上了某财阀的董事长，董事长愿意出钱先一步摘掉他们的脑袋。拿到一个人头是两千万，两个人头是四千万，三个人齐了是八千万。”<br />\n“斩草除根吗，真是阔绰的大手笔啊。”禅院甚尔哼笑一声。<br />\n孔时雨问道：“你接吗？”<br />\n他只是象征性的提问，作为禅院甚尔的老搭档，他很清楚对方的接单规律。<br />\n只要到上一笔酬金快要花完的节点，哪怕是刺杀咒术界赫赫有名的“六眼”，声名狼藉的杀手也愿意去做。<br />\n“接了。”禅院甚尔懒洋洋应道。<br />\n他无视了孔时雨在电话那头清算中介费的唠叨声，在退役刑警半真半假的抱怨中理直气壮地挂断电话。<br />\n阿龙收拾完小混混，抚平白痴狗围裙上的褶皱，从瘫倒一地的小混混堆中走过来。<br />\n“啊，”他指着禅院甚尔，“你怎么把可乐饼都吃完了，那些是留给美久的！”<br />\n“可乐饼凉了就不好吃了，”禅院甚尔无所谓地挥手，“你回去重新再做啦。”<br />\n他把印着猫猫摸鱼的粉蓝围裙拽下来，往阿龙手里一塞，摆摆手：“送你了。”<br />\n阿龙站在原地，疑惑地盯着围裙上可可爱爱的印花，“不是说要粉蓝色的围裙吗？”<br />\n主夫沉思：“粉紫色或许更适合。”<br />\n抛弃了厨艺培训班的同学，禅院甚尔慢吞吞走着，不是朝伏黑幸家的方向。<br />\n不需要告别，反正下次不会再见面，禅院甚尔很少为同一个雇主做事。至于伏黑幸所谓的“包养”，他从没当过真。<br />\n浮萍一般漂泊无依的生活状态，毫无尊严、浑浑噩噩的生活态度，共同构成了名为“禅院甚尔”的人渣的日常。<br />\n有钱就花，没钱就去做任务，然后再次重复这个过程。这样的生活像是没放味增的味增汤，禅院甚尔在这方面毫不上心。<br />\n他趿拉着步子走在洒满黄昏的街道上，街灯在他身后次第亮起，道路边的办公大楼里涌出沙丁鱼罐头似挤出来的人群。<br />\n那些穿着正装的白领们拎着公文包与便当盒，行色匆匆或有说有笑地从他身边路过。 <br>\n\t\t\t', '\t')('\n哦。禅院甚尔意识到，伏黑幸下班了。<br />\n说是要包养他，其实也没有给他钱花。在她家里连赌马都不能随心所欲地下注，每天还要围着围裙在厨房里装模做样才能在她的折磨下获得一丝安宁。<br />\n——要再见一面吗？<br />\n——没意义。<br />\n——给她发一条短信？<br />\n——麻烦死了。<br />\n——银行卡忘记带了，回去拿？<br />\n——他不要了。<br />\n不自觉弓腰塌背混在人群里的男人，在心里进行一次又一次没有尽头的自问自答。长街这头，伏黑幸已经站到家门口，用钥匙拧开门锁。<br />\n“我回来了！”她对着漆黑的屋子喊道，“为什么不开灯呢，节约用电的甚尔君？”<br />\n她扭扭头，左看右看环视一圈。<br />\n沙发上的抱枕东倒西歪，抱抱熊上还留着被枕过的痕迹。茶几上散落着赌马手册，翻开的那一页上用蓝笔圈出几个圈，照旧一个没中。<br />\n伏黑幸在屋子里走走停停，收拾掉禅院甚尔留下的所有痕迹，她抱着换下来的沙发靠垫路过餐厅，餐桌上摆着一张银行卡。<br />\n她拿起那张卡看了看，是禅院甚尔的，卡号和她转账时输入的卡号一致。<br />\n伏黑幸嘴角翘了翘。<br />\n她把沙发靠垫一个个摆回去，整理好的抱抱熊揉成乱糟糟的样子。<br />\n伏黑幸戳戳那张银行卡，好像能通过银行卡打到某人脑袋似地屈指一弹：“果然没辜负我的评价，人渣程度非常标准。”<br />\n她把那张银行卡放回到桌上，连摆放角度都与她拿起之前丝毫不差，然后用马克笔在日历上圈出今天的日期，在三天后又画了一个圈。<br />\n伏黑幸举起小咪，亲亲猫咪的额头：“恭喜你，小咪，不会再有可恶的家伙和你抢猫粮了！”<br />\n小咪严肃地眯着眼睛：“喵呜！”<br />\n失去一个厨子，伏黑幸交给厨艺培训班的钱约等于打了水漂。桃濑成海是伏黑幸身边第一个发现禅院甚尔离开了的人。<br />\n她盯着伏黑幸便当盒里的意面看了一眼又一眼：“小幸今天的便当是自己做的吗？”<br />\n“你看出来啦。”伏黑幸用筷子串起章鱼小香肠，“因为豹豹从我家里逃跑了，没人给我做饭。”<br />\n桃濑成海的表情瞬间崩裂，头顶的大字黑体加粗：说错话了！ <br>\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