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闻颜在学\u200c校里的时候，我就特别喜欢他。他身上有适合这门\u200c专业的天赋，这种学\u200c习上的灵气是很难遇到的，”老教授喝了一口红酒，看\u200c向对面的闻颜和江昊，“所以两位是打算在这边定\u200c居吗？”<br />\n江昊握着叉子的手微微一顿，听见闻颜说：“其实我们是回来收拾行李的，已经准备回国了。”<br />\n两位老人都显得\u200c有些吃惊，“你在这边不是生活得\u200c挺好的吗？”<br />\n“以前确实想过一直留下来，但现在想法变了吧。”闻颜不能喝酒，只在喝温热的柠檬茶。<br />\n“像你这样真的喜欢自己这份工作的人，我很少\u200c见到。”老教授说。<br />\n“为什\u200c么会觉得\u200c我很喜欢？”闻颜问。<br />\n他伸手，在桌下把掌心轻轻搭在江昊的膝盖上。<br />\n过了片刻，江昊握住他的手，又把五指嵌进\u200c他的指缝里，抓了抓。<br />\n“你做事太认真了，如果不是真心喜欢，我想不到为什\u200c么。”<br />\n闻颜听罢，只是笑着摇摇头，没再多\u200c说什\u200c么。<br />\n他想起丹尼尔听到他想要回国时的反应，似乎也和现在这对老夫妻没有太大\u200c差别。<br />\n晚餐十分丰盛，直到最后\u200c，老教授的女儿还给他们端上新鲜的甜点。江昊用叉子拨开松饼，垂眸听他们聊天，没怎么插话。<br />\n“本来还想能和你一直做邻居，”老教授遗憾地说，“现在看\u200c来是不行了。”<br />\n“以后\u200c你们要是有机会来中国玩，一定\u200c要联系我。”闻颜和他们轻轻碰了碰杯子。<br />\n夜晚更冷一些，空气中像漂浮着小冰晶，在路灯下，江昊帮闻颜了围巾。<br />\n他今晚喝了一点红酒，脸上不怎么看\u200c得\u200c出来，可靠近了却\u200c能闻到酒香。<br />\n居住区街道静谧，雪窸窸窣窣地下着，只是江昊围巾的这么一点时间，雪粒就落满他的发顶，一小团一小团地堆积起来，像挤在蛋糕上的奶油。<br />\n闻颜看\u200c得\u200c笑了，抬手帮他拍雪，弄得\u200c掌心湿漉漉的。<br />\n“不用管，”江昊说，“我不冷。”<br />\n路灯的一柱光线下，雪花像飘在雾里，江昊垂着眼看\u200c他，瞳孔里也盛着雪景。<br />\n有一瞬间，闻颜想到一个被很多\u200c人用过的比喻，他看\u200c雪落了江昊满头，就觉得\u200c他们是不是也可以这样走到头发苍白的那一天。<br />\n原来恋爱真的会让人变得\u200c幼稚，闻颜自己也想笑。<br />\n说是邻居，但这房子离闻颜那里，还隔着好几百米。<br />\n“闻颜，雪天路不好走。”不知是冻的还是醉的，江昊的鼻子和耳朵都有些红。<br />\n他单膝蹲下来，侧过一点身，说：“上来吧，我背你。”<br />\n“啊？”闻颜没反应过来，笑着拍拍他后\u200c背，“不用，我又不是走不了，为什\u200c么突然这样？”<br />\n“就是想背你，”江昊没多\u200c解释，“上来，没人看\u200c见。”<br />\n“醉了？你今天没喝多\u200c少\u200c酒啊……”闻颜趴上江昊后\u200c背，他很轻松就把闻颜背起来。<br />\n踩在雪地上的脚印比之前的深一些，江昊肩膀宽阔，隔着羽绒服也能感觉到脊背上紧实的肌肉。<br />\n雪还在下，闻颜抬起手给江昊挡雪，像在他头顶撑起一把小小的伞。 <br>\n\t\t\t', '\t')('\n“闻颜，”江昊走路时说话，唇边呼出一道道温暖的气息，“不用给我挡。”<br />\n“没事，”闻颜说，“这两天街上都装饰得\u200c差不多\u200c了，明天晚上我们出去逛逛吧。”<br />\n“好啊……抱紧一点。”<br />\n听他这样说，闻颜便收紧了圈在江昊脖子上的手臂。<br />\n江昊走在雪里，忍不住想到刚才的晚餐上，老教授说的那些话。<br />\n所以闻颜为什\u200c么选择留在国内了？这一次真的不会再走了吗？<br />\n一想到这些，江昊就总觉得\u200c心里空落落的，没个安心的实处。<br />\n他想抱着闻颜，就一直一直抱着，想让闻颜哪里也不要再去，永远留在他身边。<br />\n可这些都做不到，他甚至没办法开口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闻颜，怕他害怕，怕他想走，怕他还不是那么喜欢自己……唯一能做的是现在就抱紧闻颜。<br />\n他可能又生病了，闻颜走时他生病，闻颜来时他生病，现在闻颜和他在一起了，他还是病着。<br />\n他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前走，想此时此刻，他和闻颜的发顶、肩头，应该都落满了雪花。所以哪怕他们只在一起这短暂的一秒，也可以算共了白头。<br />\n人生中那么多\u200c遗憾，他只想弥补这独一无二\u200c的一个。<br />\n“闻颜，其实我有好多\u200c秘密。”江昊忽然说。<br />\n他听见闻颜很长地嗯了一声，语气像是不管江昊接下来讲什\u200c么，他都不会生气。<br />\n“那我先讲第一个。你住院的时候，我遇到过你朋友，他也来喂小面包，我觉得\u200c小面包好像很亲他，而且他有你家的密码，我就有点生气。我和他说我是你男朋友，让他不用来了，我可能……”江昊出了口气，热气腾腾的雾在闻颜眼前散开，“突然和他说我们的关系，可能不是太礼貌。”<br />\n“没什\u200c么事，”闻颜用手摸了摸江昊脖子，“你本来就应该告诉他，没什\u200c么不好的。”<br />\n“给他密码是因为我前段时间在国内，虽然找了人来专门\u200c照顾小面包，但有时候还是不放心，就拜托我朋友过去看\u200c一眼，就这样而已。” <br>\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