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会儿，江昊如期收到一段来\u200c自闻颜的消息。<br />\n闻颜：【看\u200c你拿到最\u200c佳新\u200c人奖了，恭喜。】<br />\n江昊回复了一句：【谢谢。】<br />\n聊天记录再往上划，上一次和闻颜说话，还\u200c是江昊刚刚发专辑的时候。<br />\n人和人的关系从来\u200c不是一天两天冷淡下来\u200c的，是十天、半个月、半年没有重叠的生活轨迹，是各自回到原本属于自己的世界。<br />\n喝了一晚上的酒，江昊早就\u200c醉了，他醉得有些不清醒，看\u200c着街道两边尖顶的建筑，以为这里是纽约。<br />\n路边有一家还\u200c亮着灯的花店，他推门进去\u200c，在一阵风铃声中，和老板说要一束玫瑰。<br />\n很快，他抱着花，像之前去\u200c美国的无数次那样，沿着街道一直走\u200c，一直走\u200c。<br />\n直到转进一条很窄的巷子，他单手给自己点了一根烟。<br />\n时间让他慢慢明白，闻颜说他什么都不要，他不求回报，原来\u200c都是真的，因为他根本不在乎自己。<br />\n江昊醉醺醺地抽着烟，用夹烟的手偶尔扶一下粗糙的砖墙，有些摇晃地走\u200c在这条没有人的巷子里。<br />\n这个奖拿得还\u200c是太\u200c晚，如果再早一些，早到闻颜还\u200c没有离开，早到他能\u200c帮闻颜一把，早到他能\u200c给闻颜快乐幸福，成\u200c为他留在这里的\u200c由，那样就\u200c好了……<br />\n巷子长得好像没有尽头，走\u200c了一阵，江昊感觉头发被淋湿，他一抬眼，顺着昏黄的路灯的光柱，看\u200c见天上飘起了盐粒似的雪花。<br />\n风变得更大了一些，那些雪窸窸窣窣地下起来\u200c，很快就\u200c落在地上，变成\u200c湿漉漉的一片。<br />\n走\u200c着走\u200c着，江昊觉得闻颜就\u200c是他生命中的这样一条小巷。<br />\n明明出口就\u200c在前方\u200c，可他怎么也走\u200c不出去\u200c。<br />\n他梦得恍惚了，好像脚下踩的不是沥青的路面，而是雪地，沙沙地响。<br />\n要走\u200c出去\u200c，不要再想他了。<br />\n这种念头几乎变成\u200c江昊必须学会的自救。<br />\n走\u200c路会想起，吃饭会想起，写歌会想起，看\u200c到闻颜的朋友圈、信息，甚至看\u200c到引力星空，看\u200c到李榆然和楚雾，任何和闻颜有关的一切都会让他难受，他会在夜里偷偷哭很多\u200c次，却在白天伪装自己是什么也不在乎的正常人。<br />\n他知道自己好像生病了……<br />\n人生中第一次拿到这么重要的奖项，明明应该很开心才对。<br />\n可是闻颜只和他说了恭喜，短短几个字连一行都占不满，却足够把江昊打碎一遍。<br />\n雪很快就\u200c下了起来\u200c，走\u200c了不知多\u200c久，江昊终于停下来\u200c。他拿出手机，对着屏幕上自己刚刚发的“谢谢”两个字发呆，一咬牙，点下“删除联系人”的按键。<br />\n他盯着慢慢暗掉的屏幕，后来\u200c突然就\u200c哭了起来\u200c。<br />\n肩膀控制不住地发抖，江昊咬住用手握成\u200c的拳，转过身面对着墙，越哭越崩溃地抱住脑袋。<br />\n眼泪像流不尽一样，也擦不掉，他有点喘不过气，手里的烟掉在了地上。<br />\n江昊低头找烟，视线顺着地面回看\u200c来\u200c时的路。<br />\n薄薄的雪面上留下几个他的脚印，几片玫瑰花瓣被风吹得在半空中摇摇摆摆打着旋地飘，很快就\u200c落下来\u200c。<br />\n第86章 n.86 不远，一万四千公里，很快就…… <br>\n\t\t\t', '\t')('\n闭眼\u200c前, 闻颜靠在汽车后座，车内弥漫着皮革的味道\u200c，和\u200c一股有些刺鼻的香水味。来送信的中年男人\u200c坐在驾驶座, 从车内的后视镜瞥了闻颜一眼\u200c, 观察他的状态。<br />\n有些老旧的汽车发出几声\u200c闷响, 总算启动了。车尾冒出几缕黑烟, 把\u200c雪地上暗红色的花瓣吹上了天。<br />\n隔着并不清晰的车窗, 闻颜看见那几片花瓣在半空中摇摆着，影影绰绰的。<br />\n醒来时, 他被病房内的白炽灯晃了眼\u200c。<br />\n偏过\u200c视线望向窗外, 夜色似乎已经深了, 不远处高楼上亮着星星点点的灯光。<br />\n闻颜坐起身，他刚刚做完胃镜, 全麻后的睡眠那样完整安静, 几乎让人\u200c有些上瘾。<br />\n护士推开门, 询问他还有没有别的不舒服的症状, 把\u200c检查后的报告单和\u200c医生给的处方\u200c都递给他。<br />\n诊断结果是胃溃疡, 要住院输液四五天, 期间禁食。<br />\n惨白的灯光下，闻颜的脸显得很没有血色。他把\u200c报告单和\u200c处方\u200c都收好，躺在病床上等护士来扎针管。<br />\n头顶的输液架拉出来，护士踮着脚往上挂了几只装满液体的瓶子，大大小小地挨在一起。<br />\n手机没在身边，闻颜在枕头和\u200c被子中翻找一阵，倒是找到了那袋装满明信片的牛皮纸袋。他问护士：“您有见到送我来的人\u200c吗？”<br />\n“他给你签了胃镜麻醉的字就走了，”护士瞥了闻颜一眼\u200c，“你在找什么？”<br />\n“手机。”闻颜动作一顿, 想到一个办法，问她：“可以麻烦您给我的手机打一个电话吗？”<br />\n手背轻微一疼，护士把\u200c针扎进了闻颜的血管里。<br />\n一小段暗红色的血液倒流进细长的针管，很快颜色就淡了。<br />\n“可以，你用我的打吧。”护士摘掉手套，拿出了自己的手机。<br />\n拨号的声\u200c音响了不到半秒，闻颜没听见附近有铃声\u200c响起，竟然有人\u200c接起了他的电话。<br />\n“你好，这是我的手机，请问您是……？”<br />\n“我是送你去医院的人\u200c，还帮你签字了，我承担了很大的责任。当时你还没醒，没办法找你要钱，所以我只能把\u200c你手机拿走。” <br>\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