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玄似乎被季留云这股气势惊道，但很快，他又露出那抹残忍的笑容。<br />
“你以为我会信？我说了，你跪下，承认那季将军不值得，承认你错了，跪着把念想双手奉上！”<br />
“季留云，现在就选，说你错了，不然我动手了！”<br />
顾千瞧清季留云身上的鳞片开始泛黑——那是在燃烧生命。<br />
不能再等了。<br />
他忽然大喊：“老子真是受够了！”<br />
季留云的暴发停滞一瞬，连带着阿史那玄也颇为好奇地看向顾千。<br />
顾千盯着母亲，忽然笑了：“阿史那玄，做个交易吧，你把这个女人杀了，我告诉你一个秘密。”<br />
阿史那玄似乎特别享受这样人性暴露的时刻，颇有兴致地问：“什么？”<br />
“我从季留云口中，听到过一句关于昼阳国的话。”顾千轻声说。<br />
“你想听吗？这句话他到死都不会告诉你。”<br />
阿史那玄：“说吧。”<br />
顾千失血太多，灵力妖力皆被锁住，他能感受到生命急速消退，连耳边的声音都听不清楚，他好像听城欢雪在尖叫，又好像是季留云在尖叫。<br />
但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疯子才会尖叫，季留云才不是疯子。<br />
他压根就听不清阿史那玄回答了什么，只是判断着自己还没靠近。<br />
于是顾千又说：“你不知道什么是说悄悄话？”<br />
讲完这句话，顾千身上都开始出现了失血性抽搐的反应，他每次竭力呼吸，都带着金属般的腥味。<br />
阿史那玄上下扫眼看他虚弱的样子，把锁链扯近了些。<br />
顾千咬着舌头刺激出新的痛意，逼自己把仅剩无几的注意力击中到口袋里。随着移动靠近阿史那玄，他能感受到刀在震动，在呼唤，在等待最后的时机——玉刀正贪婪地渴求着阿史那玄。<br />
这就足够了。<br />
顾千抬起失焦的眼睛，对阿史那玄弯了弯嘴角。<br />
这个笑容里藏着太多东西。<br />
即便此时将死，他也要让所有人记住，他不会是季留云的阻碍。<br />
只要有人愿意爱顾千，顾千就敢交付所有。<br />
在他彻底昏死过去的瞬间，玉刀嗡鸣着破空而起，刀身泛着幽蓝色的光芒，精准地从阿史那玄心口处勾出剩下那半缕念想。<br />
阿史那玄看清了那柄玉刀，不敢相信这把刀会背叛自己，他像过去一样召唤这把刀，可玉刀勾出念想之后，那半缕念想就带着他剩下那半片魂魄奔向了季留云的玉牌。<br />
阿史那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玉刀如此被磁石吸引那般离开。<br />
到头，连自己的玉刀都背叛了自己。<br />
功亏一篑。<br />
难以置信。<br />
阿史那玄失去了对规则海的控制，只能朝着最近的顾千发怒，他一掌拍上顾千胸口。<br />
血肉碎裂的声响在规则海中格外清晰，破碎的肋骨刺穿了周围的脏器。<br />
季留云的怒吼震动整片规则海，金红龙气在融合团聚的一瞬爆发，他撕裂了虚空朝阿史那玄扑去。<br />
阿史那玄极为不甘，失去魂魄等同于和零号节点一样失去对规则海的掌控权，他在所有力量褪去的瞬间，操纵数据层铺天盖地地砸下去。<br />
世界坍塌，数据洪流如同雪崩那样碾压而下，一层又一层，每层爆发的力量都足以毁掉一座城市。<br />
可季留云此时杀意浓度到达最高，所过之处数据尽数崩解，可每斩断一层，上方就压下更多。他和阿史那玄在崩塌的数据海中你来我往，整个规则海都在为这场厮杀而颤抖。<br />
剑气纵横，规则肆虐。<br />
像是一场宇宙爆炸。<br />
阿史那玄专注于对付季留云，目光死死地锁定住对手的每一个动作。<br />
可他忘了还有一个人。<br />
或者说一只鸟。<br />
那个两千五百年里，从未被阿史那玄正视过的鹰。<br />
以至于他都没发现，多久了，从自己开口之后多久了？他都没有听见季济弘骂过一句。<br />
对阿史那玄来说，季济弘太过暴躁，做事不靠脑子，对比做事稳当的老树季留云，这只鸟根本不足畏惧。<br />
至少，阿史那玄从未没有给过他任何一个正视的目光。<br />
可是他低估了季济弘的执念。<br />
小鸟对于名声无所谓的。<br />
小鸟的戾气有多么泼天，他就有多么爱主人和师父。给过他温暖的两个人，永远活在他记忆里的两个人。<br />
季留云会顾及善良无辜，会思考家国大义。<br />
小鸟不明白家国大义，只晓得为了主人，折断翅膀也要往前冲。<br />
主人和师父是全世界最好的人，小鸟只知道这个，他要让阿史那玄付出代价。<br />
即便漫天规则碎片坍塌，小鸟什么都瞧不见，眼中只剩下那一个要杀的目标。<br />
此时的季济弘为了突围已经被削去了半边身子，翅羽凋零，血肉模糊。<br />
他仿佛又瞧见了主人的背影，那个在梦里追了很多年的背影。<br />
小鸟没在怕的，此时的他是复仇的鹰，是跨越两千多年飞向主人怀抱的雏鸟。<br />
所以即便季济弘半边身子都没知觉了，依旧能不偏不倚地把刀扎进阿史那玄的后心。<br />
小鸟给出最后一击的时候，阿史那玄惊疑间回头望。<br />
在这个凋敝枯萎的结局里，他第一次瞧清季济弘的样子。<br />
这只鹰眼里的思念，历经两千五百年依旧灼亮且深远。
“你以为我会信？我说了，你跪下，承认那季将军不值得，承认你错了，跪着把念想双手奉上！”<br />
“季留云，现在就选，说你错了，不然我动手了！”<br />
顾千瞧清季留云身上的鳞片开始泛黑——那是在燃烧生命。<br />
不能再等了。<br />
他忽然大喊：“老子真是受够了！”<br />
季留云的暴发停滞一瞬，连带着阿史那玄也颇为好奇地看向顾千。<br />
顾千盯着母亲，忽然笑了：“阿史那玄，做个交易吧，你把这个女人杀了，我告诉你一个秘密。”<br />
阿史那玄似乎特别享受这样人性暴露的时刻，颇有兴致地问：“什么？”<br />
“我从季留云口中，听到过一句关于昼阳国的话。”顾千轻声说。<br />
“你想听吗？这句话他到死都不会告诉你。”<br />
阿史那玄：“说吧。”<br />
顾千失血太多，灵力妖力皆被锁住，他能感受到生命急速消退，连耳边的声音都听不清楚，他好像听城欢雪在尖叫，又好像是季留云在尖叫。<br />
但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疯子才会尖叫，季留云才不是疯子。<br />
他压根就听不清阿史那玄回答了什么，只是判断着自己还没靠近。<br />
于是顾千又说：“你不知道什么是说悄悄话？”<br />
讲完这句话，顾千身上都开始出现了失血性抽搐的反应，他每次竭力呼吸，都带着金属般的腥味。<br />
阿史那玄上下扫眼看他虚弱的样子，把锁链扯近了些。<br />
顾千咬着舌头刺激出新的痛意，逼自己把仅剩无几的注意力击中到口袋里。随着移动靠近阿史那玄，他能感受到刀在震动，在呼唤，在等待最后的时机——玉刀正贪婪地渴求着阿史那玄。<br />
这就足够了。<br />
顾千抬起失焦的眼睛，对阿史那玄弯了弯嘴角。<br />
这个笑容里藏着太多东西。<br />
即便此时将死，他也要让所有人记住，他不会是季留云的阻碍。<br />
只要有人愿意爱顾千，顾千就敢交付所有。<br />
在他彻底昏死过去的瞬间，玉刀嗡鸣着破空而起，刀身泛着幽蓝色的光芒，精准地从阿史那玄心口处勾出剩下那半缕念想。<br />
阿史那玄看清了那柄玉刀，不敢相信这把刀会背叛自己，他像过去一样召唤这把刀，可玉刀勾出念想之后，那半缕念想就带着他剩下那半片魂魄奔向了季留云的玉牌。<br />
阿史那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玉刀如此被磁石吸引那般离开。<br />
到头，连自己的玉刀都背叛了自己。<br />
功亏一篑。<br />
难以置信。<br />
阿史那玄失去了对规则海的控制，只能朝着最近的顾千发怒，他一掌拍上顾千胸口。<br />
血肉碎裂的声响在规则海中格外清晰，破碎的肋骨刺穿了周围的脏器。<br />
季留云的怒吼震动整片规则海，金红龙气在融合团聚的一瞬爆发，他撕裂了虚空朝阿史那玄扑去。<br />
阿史那玄极为不甘，失去魂魄等同于和零号节点一样失去对规则海的掌控权，他在所有力量褪去的瞬间，操纵数据层铺天盖地地砸下去。<br />
世界坍塌，数据洪流如同雪崩那样碾压而下，一层又一层，每层爆发的力量都足以毁掉一座城市。<br />
可季留云此时杀意浓度到达最高，所过之处数据尽数崩解，可每斩断一层，上方就压下更多。他和阿史那玄在崩塌的数据海中你来我往，整个规则海都在为这场厮杀而颤抖。<br />
剑气纵横，规则肆虐。<br />
像是一场宇宙爆炸。<br />
阿史那玄专注于对付季留云，目光死死地锁定住对手的每一个动作。<br />
可他忘了还有一个人。<br />
或者说一只鸟。<br />
那个两千五百年里，从未被阿史那玄正视过的鹰。<br />
以至于他都没发现，多久了，从自己开口之后多久了？他都没有听见季济弘骂过一句。<br />
对阿史那玄来说，季济弘太过暴躁，做事不靠脑子，对比做事稳当的老树季留云，这只鸟根本不足畏惧。<br />
至少，阿史那玄从未没有给过他任何一个正视的目光。<br />
可是他低估了季济弘的执念。<br />
小鸟对于名声无所谓的。<br />
小鸟的戾气有多么泼天，他就有多么爱主人和师父。给过他温暖的两个人，永远活在他记忆里的两个人。<br />
季留云会顾及善良无辜，会思考家国大义。<br />
小鸟不明白家国大义，只晓得为了主人，折断翅膀也要往前冲。<br />
主人和师父是全世界最好的人，小鸟只知道这个，他要让阿史那玄付出代价。<br />
即便漫天规则碎片坍塌，小鸟什么都瞧不见，眼中只剩下那一个要杀的目标。<br />
此时的季济弘为了突围已经被削去了半边身子，翅羽凋零，血肉模糊。<br />
他仿佛又瞧见了主人的背影，那个在梦里追了很多年的背影。<br />
小鸟没在怕的，此时的他是复仇的鹰，是跨越两千多年飞向主人怀抱的雏鸟。<br />
所以即便季济弘半边身子都没知觉了，依旧能不偏不倚地把刀扎进阿史那玄的后心。<br />
小鸟给出最后一击的时候，阿史那玄惊疑间回头望。<br />
在这个凋敝枯萎的结局里，他第一次瞧清季济弘的样子。<br />
这只鹰眼里的思念，历经两千五百年依旧灼亮且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