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t“人都是……会累的，晋助。<br />\n“你重视和重视你的人，都经不起消磨。”<br />\n高杉晋助带着似懂非懂的表情离开了私塾。<br />\n吉田松阳目送弟子走出门口，一回头便露出了颇有些懊恼的表情。<br />\n“糟糕——我是不是说太多了。<br />\n“说到底，晋助还小，没办法领会的事情还有很多吧？<br />\n“会不会让他反感了？<br />\n“你为什么一直不说话——膝丸先生？”<br />\n吉田松阳侧头，看向李清河所在的回廊廊下。<br />\n“……你双关同时暗指那个男孩和审神者，我有什么立场评论。”<br />\n薄绿发色的付丧神自空气中轻轻凝现出身形，落到李清河身边，那双暗金色的眼睛垂下注视始终无法拼凑起来的灵魂之雾，眼神复杂。<br />\n“……真是个笨蛋。”他喃喃自语。<br />\n第123章 混球<br />\n李清河用来禁锢膝丸的咒术三拍手中并没有灌入太多灵力。所以早在李清河在平安京遭遇犬大将的时候, 膝丸便已清醒。<br />\n清醒后, 在髭切询问他是否想要重新化形时, 他拒绝了兄长的提议。因为他对自己的实力心知肚明, 在尽力不成为累赘的心理作为前提下, 这个决定也含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恼怒和憎恨。<br />\n于是他在刀身里看着小乌丸和一期一振认出李清河；看着李清河用自身力量代替了疯狂搜寻灵力的他们, 帮助幼小的鹤丸国永维持存在；看着她回到平安京，布下打败八岐大蛇的连环阵法；看着她为了拖延时间, 一次又一次从泥土中站起，看到她终于创造了跨越时间的生命奇迹……<br />\n看着她带着犹豫和恐惧，带着坦然和坚决, 步履不停地快速走向毁灭。<br />\n……膝丸又开始庆幸。<br />\n如果他化出肉身, 真正像兄长一般和她接触过, 接纳过, 那么此时此刻心脏传来的, 无能为力的懊悔，会不会变得更加令他无法忍受？<br />\n“笨蛋吗……”<br />\n他身边, 吉田松阳若有所思。<br />\n“确实贴切呢……”<br />\n话音未落, 他便发觉周身的温度剧降，侧头看出，薄绿发色的青年锁定他, 眼神阴翳。<br />\n“无论她是什么样的人……”青年慢慢提醒。<br />\n“都不是你所能随意置喙的。”<br />\n“——只许自己点灯，不许我放火吗？”吉田松阳调侃。<br />\n“我也不能。”髭切摇摇头, “更毋论你, 坐收渔翁之利的家伙。<br />\n……坐收渔翁之利的家伙？<br />\n吉田松阳怔住, 继而哑然失笑。<br />\n虽然他的确会从她那里得到一些好处，但也不至于被嘲为投机主义者吧？<br />\n“你们是真的很敬佩她啊。”<br />\n到头来，吉田松阳只能得出这一种解释。<br />\n因为太过敬仰倾慕，太过钦佩那英雄的灵魂，所以任何一句关于她的随意谈论都是对她和他们的侮辱。<br />\n“是啊。”膝丸看着那团薄雾，反问：“难道她不值得吗？”<br />\n身为人类。<br />\n心中盛装着的却绝不止是情爱生死，也不止是山河流川。<br />\n而是怀着更宽广，更深远，更宏伟的东西，将她身之所至，目之所及，心之所念的每寸土地保护在身后，永远忠诚于爱、道德和自己——这样神圣得有些可怕的“道”。<br />\n“既不是神明，也不是如你一般的星球力量的具现化，却在做神明和世界才能做的事——创造和延续。<br />\n“质疑她，难道不就是在否定自己吗？”<br />\n吉田松阳随膝丸一同注视着坐在回廊中，不言不语，一动不动，始终“看”着一个方向的薄雾。<br />\n这条回廊，是唯一能看到门口的地方。几天来红姬一直坐在这里，看着来来去去的人群，等待着谁。<br />\n半晌，吉田松阳叹了口气。<br />\n“这就是不同的灵子记录导向的不同未来吗……<br />\n“虽然会遭遇一些磨难，但相较来说，我们的世界还是无比幸福，充满温暖和希望的。<br />\n“你们的世界，光是听闻一些片段，就让人心里无比难受了。”<br />\n“也许吧。”膝丸轻哼：“大概因为我真正降生的时间不太长，遭遇不如其他家伙多，反而觉得现在已经足够满足了。所以我会忠诚地履行我的职责——<br />\n“在落魄的公主携带珠宝回到王国，将宝石镶嵌于王冠之上，成为真正的女王之前，守护她。”<br />\n青年挪动步子，正对吉田松阳。<br />\n“至于你，地球龙脉的具现化，阿尔塔纳的结晶……创造奇迹的过程中你只需见证即可，不要做多余的事。”<br />\n……年轻人。<br />\n意料之外收到警告的吉田松阳在反应过来之后，颇有些啼笑皆非之感。<br />\n他作为地球的龙脉，即使再厌恶这份力量带来的衍生品，也不会故意去毁掉另一处地球的救命支柱吧？<br />\n面前这个小家伙到底在警惕些什么？<br />\n想着想着，他大概想通了对方的心情。<br />\n怎么说呢，其实也在情理之中？<br />\n面前太过年轻的神明，一定极其害怕着失去。<br />\n吉田松阳本来想要出口的反问，被悄无声息咽回了肚子深处。<br />\n“……那个公主和女王的比喻，不是你自己想的吧？骑士先生？”<br />\n他促狭地眨眨眼，“如果是你的话，那我可要夸赞你的浪漫情怀了。”<br />\n“……”<br />\n本来还维持着完美的镇静冷酷模样的青年神明，瞬间露出了尴尬的神情，手不自在地抬起又放下，不知该往哪放才好。\n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