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就是默认了。<br />\n“所以？哈哈......”俞橙倒退一步，眼眶胀痛干涩，“所以，我给你发的消息，你都能看到。这四年里，我事无巨细地向你倾诉了那么多，你就眼睁睁看着，一个字也不肯回复。我每天都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期待你哪天突然回我了，结果呢？你觉得看我这样很好玩吗？”<br />\n纪驰一只手背在身后，心里已经慌得不成样子，面上仍伪装着：<br />\n“我不觉得好玩。”<br />\n俞橙突然抬手往他胸口重重锤了一下：<br />\n“你就知道骗我！”<br />\n纪驰抓住她的手腕，掌心柔腻的肌肤是那样冰凉。<br />\n“俞橙，我不能回。”纪驰蹙起了眉，“我从来没打算让你知道我的存在，今天就是个意外。”<br />\n俞橙怔怔望着他，顷刻后流着泪点头：“好。”<br />\n纪驰松开手，薄唇抿得毫无血色。<br />\n“你走吧。”俞橙扬起唇角，边哭边笑，“你不想让我找你，我不找你就是了。”<br />\n“橙子......”<br />\n“我傻够了。”俞橙垂下泪眼，“想做个聪明姑娘了。”<br />\n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如此在意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br />\n明明在小时候，俞橙就能端正心态，只要做好自己，不必在意他人的眼光，也别太从旁人眼中找自己的存在感。<br />\n她以为，只要纪驰能回来，自己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介意。<br />\n但事实好像并不是这样。<br />\n“俞橙......你怎么了？”朱璇挽住俞橙的手，“你那个同学呢？走啦？”<br />\n俞橙点头，双手并用擦掉脸上的泪花：<br />\n“走了。”<br />\n没有来处，不知去向。<br />\n算了，管他呢。<br />\n“他欺负你了？”<br />\n俞橙用力点两下头。<br />\n朱璇心疼地将她牵紧了些：“太晚了，咱们先回去，等到家了再□□渣男。”<br />\n对于朱璇随口提的“渣男”一词，俞橙由内而外感到认同。<br />\n两人回到公寓时，已近凌晨。<br />\n俞橙简单洗漱过后，浑身无力得紧，一回房间便瘫软在床上，动也不动。<br />\n朱璇换好睡衣，敲门进来了。<br />\n两人朝夕相对一个多学期，由于学业繁忙，很少有时间交心。这会儿朱璇盘腿坐到俞橙床边，女孩们之间的关系瞬间拉近无数倍。<br />\n“刚才那个帅哥，呸，渣男，他怎么惹你生气了？”<br />\n俞橙坐起来，模样委屈极了：<br />\n“他说不可能和我在一起，明明就在我身边却不来找我。”<br />\n朱璇张大了嘴：“他就是你说的那个你大学时代的男朋友？”<br />\n朱璇内心os：你可没说过他长这么帅啊。<br />\n俞橙点头。<br />\n她曾经和朱璇提过一些纪驰的事儿，说得很笼统，那些干系重大的事情自然没敢到处乱说。<br />\n“我记得你说过，你男朋友是个it大神。”朱璇捧着脸，“长得又帅，有那么牛逼，原来现实中真有这样的人啊......”<br />\n俞橙哀怨地看向她：“你不是来安慰我的么？”<br />\n朱璇尴尬一笑，忙收了心，关切道：<br />\n“别太难过啦。你知道他为什么不愿意回到你身边呢？”<br />\n俞橙双手抱膝，将脸埋进臂弯：<br />\n“估计有不得已的苦衷吧。”<br />\n俞橙能隐约猜到他现在都在做些什么。<br />\n光凭他能够轻而易举地找出俞橙丢失的电脑和手机，且当年犯了那么大的事儿如今却行动自由，甚至能出国，就说明纪驰现在的本事已经今非昔比，和从前傻傻被人骗的他早不是一个段位了。<br />\n但他或许永远不可能像以前一般自在了。<br />\n朱璇拍拍俞橙肩膀：“既然你猜他有不得已的苦衷，为什么还这么难过？”<br />\n俞橙：“因为太喜欢他了。”<br />\n“啊？”<br />\n俞橙微微牵起唇角：<br />\n“他消失的四年里，从大一到今天，我每一天，甚至每分每秒都在想念他。”<br />\n“我不停地给他发消息，学习之余几乎所有空闲时间都盯着他的微信头像发呆。我会告诉他，今天因为想他哭得很惨，也会告诉他，最近爸妈催我相亲，我除了他之外谁也不考虑，有的时候还威胁他，如果他不马上回到我身边，我就绝食，我就放弃学业，我就出家当尼姑。”<br />\n“挺搞笑的吧？”俞橙摇摇头，“尽管我每天都和他说话，我心里却知道他不会回，因为他可能......遇上了什么不好的事，没有网络，不能使用手机，甚至失去了人身自由。”<br />\n“我唯一没想到的，就是他其实一直能看到我发的消息，但他就这么看着，看我一个人演独角戏，连个掌声都不愿意施舍。”<br />\n朱璇听完登时恼火起来：“哇，这也太气人了吧！”<br />\n“可不是么。”<br />\n朱璇往前挪了挪屁股，握住俞橙的手：<br />\n“但......他若真有不得已的苦衷，还是可以体谅的吧。”<br />\n“我也想体谅啊。”俞橙的眼眶再次酸涩起来，“我就是想在他那儿找点自尊。”<br />\n“啊......”<br />\n“我越喜欢他，就越在乎我自己。”俞橙哽咽道，“我受不了他不理我，我要他像从前一样......”<br />\n好多年前，俞橙在纪驰面前是不在乎自尊的。<br />\n纪驰使唤她干什么她都愿意，装水、抄作业、在他睡觉时替他扛着老师的骂，俞橙很少有怨言。因为那时候她不喜欢纪驰，她眼里只有同学友爱，也不在乎纪驰怎般对她。<br />\n纪驰曾在停电的时候偷偷亲了她一口，她生气，更多的是因为感觉纪驰影响到了她的学习。<br />\n可是后来，俞橙动心地越深，便越来越在意纪驰如何对她。<br />\n她早就不是曾经那个呆呆傻傻不会生气的同桌，她要纪驰宠着，要纪驰将她捧在掌心里。<br />\n而这次，俞橙觉得自己心里这股气，绝不会轻易消散了。<br />\n她气他的冷漠，甚至有点恨。<br />\n就算心里爱他爱得浓烈，也气到无法开口挽留。<br />\n“我这样是不是很坏？”俞橙问朱璇。<br />\n朱璇却对她竖起大拇指：<br />\n“咱们认识大半年，我一直以为你眼里只有学习。上次不小心把你作业搞丢了你也没生我气，我心里惭愧死了，恨不得你骂我一顿。对女孩子来说，生气是一门大学问，该生的气绝不能不生。”<br />\n“真的？”<br />\n“对，你说说看，你现在生气什么感受？”<br />\n“嗯......”俞橙老实答，“很窝火，不想搭理他，但又怕他再次消失。”<br />\n“怕他干嘛！”<br />\n俞橙被朱璇吓了一跳。<br />\n朱璇：“不管他有天大的冤屈，惹你生气他就活该。”<br />\n俞橙点头：“对。”<br />\n“在男人身上找自尊太累的话，女人就要学会自爱。”<br />\n俞橙继续点头：“太有道理了。”<br />\n朱璇：“下周量子学结课，周末有时间，我和希尔陪你散散心。”<br />\n“好呀。”<br />\n在美国待了大半年，俞橙从未卸下担子认真地快活过。<br />\n春假即将来临，是时候从连轴转的生活里走出去透口气了。<br />\n*****<br />\n硅谷东部临山的一栋独栋别墅二楼卧室内，窗户窗帘严丝合缝，好几天都不见有人打开透点光进去。<br />\n春日夜，百分百遮光的窗帘同时挡住室内的光源，不透一丝光线出去，<br />\n身高挺括的男人坐在电脑桌前，手指飞快在键盘上输入一串串字符。<br />\n键盘右侧的水杯冒出最后一丝热气，渐渐凉透了。<br />\n男人拿起水杯喝进几口冷水，喉结上下滚动着，同时闭目养神。<br />\n抽屉里一部按键手机忽然震动起来。<br />\n他拿出手机，瞥一眼来电显示，很快接通。<br />\n“驰哥。”<br />\n电话那头的梁铮面露难色，“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这边有点搞不定。”<br />\n纪驰：“怎么回事？”<br />\n“不懂啊，前天已经搞到半瘫痪了，今天他们数据突然快速恢复，可能换了个安全团队。”<br />\n纪驰：“你把今天新的源代码发来我看看。”<br />\n梁铮撇撇嘴：“驰哥，你想跨洲控制？恐怕不能够吧。”', '”')